吕光听见吕勐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你的工作调动,不是上面的意思,而是来自于下级,后勤团要人的公函,是蕾蕾给我送过来的。”
吕勐有些意外的看着吕光:“你是说,这件事是蕾蕾帮我运作的?”
“不光是她,还有一个叫宁哲的人,蕾蕾说他也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没见到这个人,据说后勤团的关系,就是他去疏通的。”吕光看着吕勐的表情,略微挑眉:“这件事你不知情?”
“不知道。”吕勐摇头:“说真的,我没想到在家里施压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有回到部队的机会。”
吕光搓了搓手掌:“即便是一个养兔子的后勤团?”
“即便是后勤团!”吕勐对此不以为然,认认真真的说道:“组长,你是我的老领导,我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的追求,从来都不是个人的得失和升迁,我只是希望吕氏财阀可以强大起来,只要能够让我穿上军装发挥余热,我就心满意足。”
“如果吕氏能多一些你这样的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不过财阀的争权夺势历来如此,能力不重要,可以为己所用的能力才是重要的,不仅吕氏,所有人都一样。”
吕光点燃了一支烟:“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走吗?因为我欣赏你的才华,你是一个有谋略,有野心,但是没有私心的人,让你年纪轻轻就去粮食总署养老,着实暴殄天物,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离开军情处,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如果决定离开,我立刻签字,把你的调令送到军部,如果你……”
“我去。”吕勐没等吕光把话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我已经被家族边缘化了,这恐怕是我唯一能够继续从军的机会,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吕光笑了笑:“你的调令,会在今晚之前送到粮食总署。”
……
半小时后,内城吕天河府邸,吕宽接到一个电话以后,急匆匆的上楼,敲响了吕天河的房门。
“进!”吕天河的浑厚的声音传出。
吕宽推门进入房间,见吕天河正在跟吕涛喝茶,点头打了个招呼:“老爷、二爷。”
“你先坐。”吕天河摆手让吕宽等待,继续看向了吕涛:“你继续说。”
吕涛今年刚满三十岁,但肩头已经扛上了准将肩章,作为吕氏财阀最年轻的将官,吕涛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跋扈与张扬,性格低调内敛,办事也稳重得体,深受吕天河青睐。
见吕天河开口,吕涛微微点头:“我在接管dú • lì纵队之后,会尽快奔赴琼岭战场,但并不准备跟吕飞白合作,他作为这次会战的主帅,光芒实在过于耀眼,双方的部队如果归于一处,我恐怕很难压住他的风头。”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吕天河端起了茶杯:“前线的战报,每天都在不断地送往稻穗城,如今景裴联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该如何博得比吕飞白还耀眼的功勋,这才是最该思考的问题。”
“游击!”吕涛很快做出了回答:“吕飞白是学院派出身,战术和战略都过于刻板,如果不是抱着夏侯氏的大腿,他的战术实在没什么亮眼的地方,对于琼岭的几次打战役,我进行过详细的复盘和分析,发现吕飞白出现过多次的重大失误,但是全都被夏侯氏力挽狂澜了。
目前景裴联军虽然总体势弱,但并没有完全溃败,他们已经开始化整为零,采取了游击策略,利用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而琼岭山脉复杂的地形,也的确适合这种打法,如今战争进入尾声,前线已经保持了七天无大型战事的记录,这七天当中,我们所有的人员伤亡,都是由景裴联军的游击队造成的,我要做的,就是拆分部队,消灭这些游击队。”
吕天河沉吟半晌,并不是很满意的回应道:“你刚刚接管dú • lì纵队,如果只是打游击的话,未必能造成什么轰动的后果啊。”
“爸,我采取的是游击的方式,但提供的报告,可以有很多种写法,可以是对景裴联军的全面清剿,也可以是发动全面总攻。”
吕涛语速缓慢,带有三分傲气的说道:“吕飞白这个所谓的飞将军,只是吕恒家族造神计划推出来的产物而已,实际上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草包,他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尤其是这种需要化整为零的游击战,他不会打,也打不好,这就是我的优势。”
吕天河看到吕涛信心十足的样子,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我这边也会尽量造势,将前线将士受到游击队骚扰,造成大量伤亡的事情提出并扩大,给吕飞白增加压力,让他先去处理,等他处理不了的时候,你再顶上去,这样才会体现你的价值。”
“可是按照我的计划,是准备直接出手的。”吕涛听完吕天河的话,插嘴道:“吕飞白没有任何游击战的经验,按照他的指挥习惯,必然会采取大部队出动清剿的方式,而这种杀鸡用牛刀的方式,恰恰是游击战的忌讳,恐怕会出现大量的伤亡,在军事上……”
“这不是军事,这是政治,最近这段时间,吕飞白这个飞将军的名头,已经被人吹嘘的太神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也都在维护他,甚至让人觉得他是不会犯错的,想要击倒对手,首先需要击碎他的光环!”
吕天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政治是要做出牺牲的,前线不死人,吕飞白不失误,怎么能显出你的力挽狂澜?”
吕涛不语。
“你是有谋略和天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政治上的事情,有我给你托底,你不需要关心。”吕天河放下了茶杯:“军方的关系,我已经疏通好了,只要你在前线传来捷报,晋升少将的事情也很快会提上日程。”
“哎,我知道了。”吕涛起身,对吕天河微微躬身:“爸,您这边还有公务,我就不打扰了。”
“去吧!”吕天河让吕涛退下,这才看向了吕宽:“怎么了?”
吕宽顿时起身:“老爷,我刚刚接到电话,听说四爷的调令送到了军部。”
“调令?”
原本还因为跟吕涛交谈,面色舒缓的吕天河,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他不是刚刚去了粮食总署吗?这调令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