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说苏二小姐故意差人去买通成衣阁的人买了与小女当日穿着相似的衣裙了,这一点成衣阁里收了银子的婢子可以作证……”杨衍说话时语气平淡,至于用了什么方法让收了银子的婢子开口那是他的事了。
一个寻常的被宠坏的丫头片子做的局还套不了他杨衍。
“当日七夕,苏二小姐的未婚夫,哦不,是前未婚夫李公子被苏二小姐借口故意差走一事李公子也是乐意出面的……”
苏二小姐做的局只稍稍一查便是漏洞百出,杨衍都懒得将剩余寻得的漏洞说完,顿了顿,又将苏二小姐同季崇欢最早的孽缘说了出来。
“三月初三,苏老太傅寿辰包下了芙蓉园,苏二小姐女扮男装混迹其中对着出席的男客指指点点,时逢季二公子作诗得了魁首,一见倾心,溜至后台借机崴了脚请季二公子相扶,不过彼时季二公子倾心长安第一才女姜四小姐身上,没留意此事。”
三月初三,杨衍一家还未到长安,却已经将长安的事情查的分毫不差。苏大公子眉头蹙起,事情的起因他已听苏二小姐提过,自是清楚的。
人还未至,手倒已经伸过来了。苏大公子冷笑一声,心说我苏家的人不是东西,你杨家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正想开口嘲讽一番杨衍,却听杨衍接着出声了:“芙蓉园那一日,苏家有个小婢在为太子殿下送茶之后突染恶疾去世了。听闻那个小婢的姐姐最早跟随苏皇后进了宫,由苏皇后安排侍了陛下被封了美人。”
苏大公子脸色微变:这些都是苏家的内部事了,杨衍倒是查的一清二楚。
“前几年宫中有位侍奉过陛下的才人突染恶疾死了,后来被查是这位美人所为,美人原本该死的,是苏皇后出面求情保了她的性命,入了冷宫。”
杨衍说到这里,忍不住眯了眯眼:“那才人死的委实奇怪,那美人与其冲突下毒的理由也有些牵强。若是旧案重提,开棺验尸,你说会不会查出那位略通医术的才人有什么问题?譬如……”杨衍轻哂了一声,接着说道,“是怀了子嗣而亡的?”
陛下膝下这些年只太子殿下一个,外头传言纷纷,有人说是陛下战乱时受了伤所致,也有说其他的。不过不管如何,自陛下登基之后便未再有子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杨衍素日里不开口,一开口便直中要害。
苏大公子听的脸色惨白,他知晓这位陛下面前的新进宠臣不好糊弄,却不成想……如此难缠。
这情形莫说他了,便是将祖父寻来怕是也束手无策。
杨衍抬眼看了眼头顶空空如也的横梁,没有再出声。
……
“难道陛下这些年没有子嗣是因为这个缘故?”
在安国公府说话当然不可能全然瞒得住有心的安国公,暗卫回来禀报杨衍所言时,安国公也被吓了一跳。
这杨衍威胁苏大公子时大胆,敢在安国公府说这等事便更是大胆了。
只是此话一出,季崇言便发出了一声轻哂,安抚安国公:“并非如此。那个才人并未有孕,本是借用手段看起来如同有孕,实则并非如此。”
陛下后宫之内的事比起前朝可说“简单”的多了,后宫之内的事也尽在陛下掌握之中。若苏皇后的手脚当真害了皇嗣的话,陛下断不可能容下苏皇后。
如此的话,那杨衍所言岂不是诈了那苏大公子?安国公愣住了,顿了片刻苦笑着喃喃了起来:“杨衍……倒果真是个老狐狸!”
不过比起杨衍来,依言哥儿所言,那苏皇后背后的那些“动作”岂不是皆未瞒过陛下?若是陛下当真起了另立太子的心思,还当真由头都不由寻了。
一想至此,安国公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过往虽说历朝历代都有昏君庸主,可开国之君皆非寻常人,陛下自也是如此。
只他也是前朝的老人了,想当年的赵家大郎倒是看不出如此城府的样子。
“晚些时候我便准备进宫见皇帝舅舅,”没有再在杨衍之事上多提,季崇言开口问起了安国公另一件事,“祖父,那位来自民间的二殿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离京突然,还不曾与那位所谓的民间殿下打过交道,虽说也不是没有手段知晓京城这位二殿下的动向,可百闻不如一见,所以有些事还是想听安国公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