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好听。”姜苌黛抿了抿被亲的薄唇,眼眸满是无奈的望着怀里的人,“此次新都计划实则事关士族大臣们根本利益,他们一定会绞尽心思阻扰工程,再者还有先前陷害你入狱的宋远山,就算你不怕危险,可曾想过常氏和我?”
宜城离都城路程来回路程都要两个月有余,其间山险水路缭绕,若是真有什么消息,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及时得知她的安危。
“可是如果害怕危险,难道黛姐姐真要我躲在府邸一辈子吗?”柳媚儿端正跪坐在软塌,神情很是严肃的询问。
姜苌黛欲言又止的迎上探来的明亮眸子,对于宋远山等党羽对柳媚儿的迫害,只因着现在不是最好的处置时候,所以才选择让柳媚儿退避风头。
可一味的退避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现下姜国需要稳定来对外,媚儿是在怨我不能替你报仇么?”姜苌黛同样很是自责,现下外敌还未肃清,自己不能贸然对太子姜惠的朝臣大动干戈,否则很容易引起dòng • luàn。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媚儿见黛姐姐神情哀伤的模样,连带先前的坚定意志都没了,“我只是想一直躲着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还不如先试着看看他们此回要如何从中陷害,只要抓准时机,兴许能够拿住他们的把柄。”
毕竟柳媚儿也担心如若自己一直躲在黛姐姐身后,兴许他们直接将矛头对向黛姐姐,那反而更危险。
还不如自己先涉险吸引他们的注意,只要他们露出爪牙,到时再一并拿下他们栽赃陷害的铁证,就算不能惩治他们,那也足以吓唬住他们不敢从中作乱。
姜苌戴见她小心解释的模样,心间少了些许情绪,探手轻抚她的面容,眉眼暗藏杀意道:“就算媚儿怨我那也是应该的,如若不是顾忌姜国大业,我定让宋远山那些人体会你当初那般受游街入狱的羞辱。”
柳媚儿微愣的望着黛姐姐,两颊微微发烫了起来低低道:“原来黛姐姐也看见了啊。”
那般没面子的游街居然被黛姐姐看了去,连带柳媚儿都觉得羞得紧。
毕竟柳媚儿也是读书为官的儒生,多少也会有些书生意气的脸皮薄。
“这也没什么的。”柳媚儿偏头贴近黛姐姐微凉的掌心,“听说以前还有老百姓扔臭鸡蛋的呢,至少我那回还算平安无事。”
姜苌黛见她还有心思安抚自己,眼眸更是酸涩的紧,薄唇微抿紧却未曾言语。
其实那回游街宋远山本来安排佯装老百姓的人准备臭鸡蛋等更能恶心人的东西。
只不过姜苌黛派暗卫将他们通通都抓了起来,这才免了柳媚儿更加狼狈的模样。
当然也是从那一回,姜苌黛确信宋远山在恶意针对柳媚儿。
“对了,黛姐姐一定要小心宋远山。”柳媚儿知道圣旨明日就会落到府邸,自然想着多叮嘱些事,“宋远山他可能私下养着不少人马呢。”
姜苌黛微挑眉道:“此事当真?”
柳媚儿犹豫的点头像应:“宋远山他好像也会些武功,可是他对外却从不显示出本领,所以我担心他会伤害黛姐姐。”
“你该先担心自己才是。”姜苌黛指腹替她揉着那一侧发红的耳垂,“不过我会小心的。”
如若宋远山身手了得,而身旁又养着一批悍兵人马,那这人应当就不是读书世家出身的宋远山。
又或者真正的宋远山已经死了。
当然这些还只是猜忌,姜苌黛需要时间去调查,自然也就没有告知柳媚儿。
次日午后圣旨送到驸马府,柳媚儿早早回府内准备离都城车马物件。
傍晚时仆人们都已打点整齐,柳媚儿光是整理常氏添置衣物就花费大半日时光。
晚间用饭三人安静的出奇,随后柳媚儿伺候常氏回院歇息,又听了一番叮咛嘱托。
待夜色渐深时,柳媚儿才出了常氏院落,只见黛姐姐停在廊道尽头,孤身只影的让人瞧着越是不舍。
“让黛姐姐久等了。”柳媚儿提起衣袍一角略微快步地过去。
姜苌黛偏身望着走近的人,探手牵住她的手道:“我这有几样东西给你。”
深秋夜间冷的紧,柳媚儿捂着黛姐姐微凉的手应:“娘亲已经将一年四季的衣物用具备齐,黛姐姐不必担心媚儿吃不饱穿不暖的。”
“我这几样东西虽然不能让媚儿吃饱穿暖,但是能够防身护命。”姜苌黛担心一路上会有人伺机谋害,自然想着替她多做打算。
柳媚儿见黛姐姐说的如此认真,心间也多了几分警惕问:“莫非黛姐姐是觉得宋远山会在路途就急不可迫的□□?”
姜苌黛牵着她入驸马府主屋内应:“宋远山或许不会明目张胆的谋害,可是难免会有些士族官员想要落井下石,毕竟山高皇帝远,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只见那原本用来摆放诗书画卷的案桌上面摆放着两个匣子,长短大小皆不一。
“我派了一支部队随你出行宜城护卫,不过难免会有疏漏。”姜苌黛打开一处方形匣子,只见匣子里是一处金褐色软甲,烛光照亮处熠熠生辉,“这是护身软甲,寻常刀剑不入肉身,最是适合不会武功的你了。”
柳媚儿望着替自己披上软甲的黛姐姐心里暖的紧低低道:“有劳黛姐姐费心了。”
姜苌黛见她乖巧站立面前略带怨气念叨:“我若是能拦住你离都城,何必费这般心思?”
虽然柳媚儿昨日说的句句在理,可引蛇出洞这招实在过于危险了。
天高皇帝远,宜城周边又还没打点周全,这要是她一时有什么闪失,自己如何能受的住。
“黛姐姐莫太担忧了。”柳媚儿也说不出旁的话来,只得无力的安慰。
姜苌黛见她仍旧没有退却的心思,心间虽然担忧可又不得不赞赏她的勇气可嘉,指腹捏住她的脸蛋叮嘱:“这身软甲还算合身,你出行务必一直穿戴,就算夜间也不能脱下,知道吗?”
柳媚儿只觉得自己的脸蛋都快被常氏和黛姐姐给捏肿了。
“知道了。”
姜苌黛舍不得的松开手,随即打开另一侧匣子取出一处袖弩,将系扣打开而后系在她的左手臂。
这过于轻巧的装置引的柳媚儿好奇注目询问:“这是弩吗?”
“嗯,此袖弩方便携带隐藏,可发六支精钢制弓箭,若是你能巧妙使用,关键时候必定能够保住性命。”姜苌黛松开停在系带的手,而后绕至柳媚儿身后,抬手握住她的左手臂,整个人贴着她的后背,薄唇附在耳侧,“我来教你用它。”
柳媚儿挺直身背只觉得耳朵有些痒的紧,左手臂对准书柜那出的木隔间,黛姐姐探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将指腹搭在左手臂袖弩的按扭处。
“这种袖弩比平时用的弓箭射程小,不过也够杀害抵近你身侧的歹人了。”
这耳旁的清冷声音钻进柳媚儿耳朵里撩人的很,柳媚儿抿紧樱唇脸红的应:“嗯。”
“它的使用方法跟弓箭差不多,你只要按下这处,便可射出短箭支。”姜苌黛指腹压着她的指腹按住那袖弩开关处。
从指腹传来的反馈力道,柳媚儿才感知到那断箭悄无声息的射出去了。
而书柜夹间则立着一支断箭,柳媚儿惊叹道:“它的速度可真快。”
姜苌黛从她身后抬手臂搂住轻笑道:“本来就是设计为趁人不防偷袭用的暗器,不过给媚儿用倒是成了合适的防身武器。”
柳媚儿偏头问:“这个也要睡觉都不能离身吗?”
“当然,它有防止机关勿设的装置,而且就算进了水也没关系的。”
“真厉害。”柳媚儿满心认真的打量左手臂的袖弩。
姜苌黛见她看的如此认真,指腹挑起她的下颌亲了下樱唇道:“不过今夜还是要取下来的。”
柳媚儿眼眸亮晶晶的显露羞怯低低应:“嗯。”
屋内灯盏摇曳时,纱帐垂落至地面,遮掩其间曼妙身姿。
因着今年政务繁忙,姜苌黛都记不得多久没跟媚儿亲热了。
原本秋日夜间更深露重尤为寒冷,可暖帐内却春意盎然,两人衣裳皱巴巴退砌在角落,只余些低吟浅唱委婉流露。
待天蒙蒙亮时,秋日清早雾气腾腾,驸马府的丫鬟们陆续的清扫庭院。
而主屋院内的宫人们也仍旧在外间候着,好似内里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红帐内透出单薄身段微微浮现曼妙身姿,一双纤纤素手撩开纱帐。
姜苌黛抬手拿起单薄里衣兀自系着衣带,屋内仍旧有些暗。
柳媚儿抬手揉了揉眼望着榻上的黛姐姐迷糊的唤:“这么早就天亮了么?”
“再不醒,你就不要去宜城。”姜苌黛探手撩开落在身侧的长发,微微倾身而近,指腹捏住她的鼻头念叨。
“唔,醒、马上就醒了。”柳媚儿睁开时,唇间落下轻柔的吻。
姜苌黛掌心撑在她身侧,俯视睡眼惺忪的人儿叮嘱:“此回也不知你还能不能回都城过年,你记得每月与我写信汇报日常进程,记住了吗?”
柳媚儿眼眸恢复精神连连应:“记住了。”
“我的身份也不便送你离城,你凡事自己多小心些。”姜苌黛指腹撩开遮住她的被褥,视线落在那些红梅印迹。
“不好看的。”柳媚儿害羞的默默扯住被褥遮住自己细声说。
姜苌黛默默望着她应:“若是不好看,那你怎么还落在我这处也有?”
柳媚儿视线落在黛姐姐衣领间,只见白皙肌肤隐隐透出些印迹低声道:“对不起,昨夜不小心给忘了。”
“算了。”姜苌黛见她的唇都有些泛肿,自然也知道昨夜自己待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别在即,无论多少言语亲昵,总是伤感的紧。
待两人出来,宫人们陆续入内伺候。
常氏三人一同用饭,柳媚儿眼巴巴望着因为要上早朝而提前离府的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