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初的红肿着眼睛,拿到了第三轮的签。
她此刻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平静下来。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这次的头名,一定要拿到!
就是……
褚如初看着手中的命题陷入了沉思。
“有什么事?”巡考的先生过来问。
“命题签会搞错吗?”褚如初小声的问。
实在是过于离谱,她知道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没有底线。但是没有底线成这样是不是就有问题了。
老先生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对于才华出众的人都很温和,没有计较她质疑。
他翻开手中的签查看了一下,贾迩抽到的是——传神。
传神也是人物肖像,他撸了撸胡子,“人物虽然不太好画,但是抽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能换。”
他以为贾迩不满命题难度。这一轮共花鸟鱼虫人物五个主题,每个主题四人。评选出最优的作品为头名。
是人物画呀,“那……”褚如初还想再问。却被开始铃声打断。
周屹看着台上的褚如初冷笑。
褚如初对着洁白的画纸愁眉苦脸。这要怎么落笔,人体行为艺术她画得非常多,可以说是阅遍男男女女。
但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画先生的,怎么看怎么有点侮辱的意味。
褚如初想着,扫视了一圈底下,不会是那家伙搞鬼吧,她看了一圈没有见到人。
眼看时间不早,褚如初又要招手,巡考先生不再理会。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命题怎么写就怎么画,要符合命题,又要唯美,也不是不能做到。
既然决定要画,褚如初首先观看了台下先生们一圈。唔,都是糟老头子,不行,不在审美范围。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宁子谦和东方豫两个人的身上。两人在外形上,宁子谦更加出类拔萃,可是,画他?
褚如初摇头,不行。
“东方先生,小生仰慕已久,这一轮的命题,可否画你?”褚如初试探着高声直接问。
这东方豫为人风流不羁,不知道被人画luǒ • tǐ愿不愿意。
东方豫的耳边浮现出那晚,轻柔的女声说:“小女子甚为倾慕先生。”除了声线不太一样,语句语调一摸一样。
他沉了脸,果然就是这厮那晚男扮女装套路他。
褚如初看着东方豫沉脸,不愿意呀。
也是,不愿意正常。
她笑了,堵住他拒绝的话,说道:“咳,小生唐突了。”
褚如初尴尬的把视线转向其他人,那就画老头子吧,也不是不行!
她挎着个脸叹气。
“画我吧。”一个温和的嗓音说道。
他一袭淡青色的长袍,眸色似玉,明亮而深邃,淡淡的看着褚如初。
褚如初瞪大了眼睛。
看不出来呀,皎皎明月般的公子居然不介意被人画裸/体,还被公之于众。
这可是要参加评比的!
“你确定?”她问。
宁子谦愣了下,轻声点头。“嗯。”
哦,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哈,自己要为艺术献身的,不怪我。
不过这里不能画,得换个隐蔽点的地方。
“可否单独提供一个雅间?”褚如初又问这次华书会的主祭。
此次的主祭是神秘的华书斋当家人。
叶掌柜闻言去身后一间华丽的帷帐后面询问了一下,出来后同意了。
台上左边就有一间雅间,为表示公正,只能允许他二人进入。
其他的考生没有什么意见,想着名满东陵的宁公子也不会帮她作弊。
不仅没有人有意见,抽到同样命题的另外四个人还沾沾自喜,这画现场人物,还是名人肖像,平白的拔高了比赛难度。
他们画的人可以是无中生有的美人,也可以是台下不起眼的老者。只需注意传神,而无需在意相貌是否逼真。
画名人就不一样了。
也有人觉得这个贾迩心思颇重,自视甚高,冲头名去的野心昭然若揭,心下鄙夷。
不管怎样,一切按照安排的来。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褚如初整理着画具,决定素描。
实在是模特难寻,这样的极品,水墨画太意境,浪费!
“脱衣服吧。”褚如初说。
宁子谦表情一滞,静静看她。
“脱衣服?”他哑声问。
褚如初抬头,“是呀,不脱怎么画。”
空气中寂静无声,等褚如初坐好开始起笔后,他脱掉了外袍,只着白色中衣,墨发披散到一侧,较之往日,多了一丝凌乱。
“不行。”褚如初看了一眼他,摇头。
她之前哭过,眼睛红肿不说,眼妆有点脱,直视着他的时候,眼波潋滟,让宁子谦恍若梦中。
大男人怎么磨磨蹭蹭。
“里衣也要脱的。”褚如初不满,涉及到她的专业,她就比较刚了。
扒人体模特的衣服,教人摆姿势什么,也不是没有做过。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效果。
见还站着不动,褚如初亲自上来帮他脱,答应了的,怎么站着不动!
这时宁子谦看褚如初的神色就有点不同了。如玉的面庞因着升腾的热意微微泛红,他的嗓音温雅低沉。
“为何?”
他抓住她的手,手中的肌肤细腻软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粗糙。他怀疑过她是女人,可是她的额头并没有朱砂痣。
什么为何?画画呀!
“脱不脱?”不脱就换人。
褚如初想画老头子就画老头子吧,反正是他们出的题,总得有个人为艺术献身。
宁子谦看着,抓着他衣襟的她薄怒的样子,心中一荡。
他低微的笑了,推开她的手,白色的衣衫沿着身体的轮廓微微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