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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鹿书院盛传的有教无类便是如此?”林玉霄看着楚仲飞不似作伪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大抵如此,上至皇亲公侯,下至贩夫走卒,只要你愿意去学,学院便愿意去教。”楚仲飞语含敬意的道。
“当真如此?什么都愿意教?”林玉霄问道。
“当真,上至圣贤文章,下至农田捕鱼,书院皆有教习,如遇你想学而书院没有便可向书院申请,只要书院认定此内容与我百姓有益,便会遣内院弟子求教与当世大家或其中顶尖者,或将其请至书院成为教习。”楚仲飞如实回答。
“农田捕鱼?便是教授别人种田捕鱼?”林玉霄面露惊容,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并非人人都能学习圣贤文章,都适合圣贤文章,虽不愿意如此说,但不论是精力还是天赋终有高低,而更多百姓更愿意学习如何让一亩田中粮食收获更多,如何让池塘中一直有鱼可打,此内容关乎民生,在仲飞看来其背后意义不弱于圣贤文章。”楚仲飞语气中都不由带有一抹敬意。
“原来如此,本王从未去过寻鹿,只听你所言也是心中有所神往,原本本王只知寻鹿在秦佑的地位无出其右,今日听你一言当得起百姓如此尊敬,不过天下知识多如繁星,仅凭寻鹿一己之力也应对不了那么多人的要求吧。”林玉霄此时眼中也有了一抹敬意。
“确实,天下知识多如繁星,每年学院会派出数百弟子去寻找此中能人,但有可能找不到,也有可能遇到贤者敝帚自珍,更可能涉及家族传承,提出申请者十之bā • jiǔ要失望而归,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但这些并非是我们不做的理由,或许我与王爷看不到那一天,但王爷与我的子孙终有一天能够看到。”楚仲飞道。
“但你可知此举可能是取祸之道?当今圣上贤明,遇此事或许鼓励,或许一笑了之,但如遇...民生问题并非不能碰,只是尺度极难把控,尤其涉及民心,或者有一天书院因此而亡,本王不愿意见如此书院消失,你可将本王由衷之言传与范院长。”林玉霄沉默片刻,叹息一声说道。
“下官谢过殿下,不过我不知殿下可曾听过启明书院?”楚仲飞问道。
“天下一等书院,自然听过,不过听说已经覆灭。”林玉霄说着感慨了一句。
“正是,院长亦知此事,启明同样也是如此学院,我曾听闻范师叔与我师尊说过,启明之后有寻鹿,寻鹿之后必然还会有其他书院接过如此大旗,寻鹿书院存在与否并不重要,书院虽是一方势力却更是知识传承之地,所做之事乃是传道授业解惑,寻鹿书院不知道能做到多少,也不知道以后能做多久,但这事总要有人继续做下去,就像范师叔所说,启明灭了那就寻鹿来做,至于寻鹿能存在多久,那不重要,寻鹿书院的本质就是教书育人之地,武力只是为了生存,就像范师叔曾说过一言,世人皆如此,那便对吗?世人皆认为读书乃是上面的特权,知识只有圣贤文章,但我书院之中,人人皆能读书,一草一木,一菜一稻皆是知识。”楚仲飞认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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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鹿书院当的一声高义。”林玉霄听完感叹一句。
说完林玉霄接着又道:“世人觉得对的未必对,当如醍醐灌顶将我砸醒,既然如此,那女子考试我便允了,我还不需要你这个下官替我挨骂,老夫这一辈子何时在意过别人脸色?”
楚仲飞脸色一喜,笑道:“下官谢过殿下。”
“你也别高兴太早,你我还要约法三章。”林玉霄笑道。
“殿下请说。”楚仲飞连忙道。
“今日若让女子为官,便是本朝先例,第一,本次仵作考验除了为刑部、大理寺选才,同样也是为我肃律衙门选才,如果那女仵作想要入我公门,必须取得前三的成绩,你虽言众人认为对的未必对,但众人认为对的东西便是它是错的也是对的,原因不用我说。”林玉霄道。
楚仲飞张了张嘴还准备再说什么,不过看那林玉霄的表情,话音终究咽下,道:“好,此事我会和她说。”
“别急,这并不算完,第二点,如果她进入公门只会在你麾下任职,并非人人都如同你一般愿意与女子共事。”林玉霄又道。
“这事就算殿下不提,下官也会说出,我看中此女,便不会千辛万苦将其招来便宜他人。”楚仲飞立马道。
“那就好,第三点,既然你让我办事,那你也需做些事,第一场由刑部筛选,第二场由大理寺筛选,羽衣阁人事录取与众不同不参与此事,肃律衙门新建,我麾下暂且无人,本准备让我儿主持,不过他得先生相邀,那后日第三场的考核便有你作为我肃律衙门之人监考。”林玉霄笑道。
“啊?殿下,此事需要慎重,下官年少言轻,如何能够担当如此重任?恐惹人非议。”成为考官,但却是仵作的考官,此事说大不大,但楚仲飞还是连忙回绝,不想给人留下非议的口实。
“不过录取小小仵作,你总不会准备让我亲自动手的吧,再者,不日陛下将会向天下昭告皇后一事,天下通缉陈宇航一众,届时你破解此案必将为天下所知,谁人还敢质疑与你?
而且京都之内,你曾为御医,若论对人体的了解有谁敢说在你至上?再者你看我身边还有他人吗?总不能如此小事我都要亲自去做吧。”林玉霄两手一摊,笑着对楚仲飞说道。
“既然殿下信任,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过还需像殿下借一东西,此物与此次考核有大用。”楚仲飞暗探一口气,深色凝重,抱拳躬身道。
“何物?只要我能弄到你尽可以提。”林玉霄眉头一挑,说道。
“借周瑜盛的尸体一用。”楚仲飞双目直视林玉霄,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