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告一段落,不少事不关己的学子,又开始与周边人攀谈。
无人再敢来惹樊凡。
大概,众学子心里都在暗想,果然是什么样的老师收什么样的学生,樊凡和裴子期一样,都是“不太规矩”的读书人。
所谓规矩,便是专注写写诗词,做做文章。
不变的是,众人依旧很期待樊凡在诗会上的表现,他们很想知道这少年的文字功底如何。
……
也是这时,赵安炀收到了府上小厮的通报,半跑着赶来了。
到场时,发现众人已心平气和,他才松了口气。
他本想去偏房看看白若冰,毕竟白若冰此前在苏州城名声最高,可看到樊凡后,又转念一想,如今风头正盛的是眼前的这位。
显然,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樊凡。
樊凡虽是农门子弟,可他的老师是裴子期。赵府是苏州城内最大的书香门第,而裴家,则是京都里最大的书香门第。
两大门第,个间关系,绝非合作或是对立那么简单,长此以来,两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的关键,便是后辈、门生。
与此相比,白若冰不值一提。
赵安炀招呼众人,说道:“鄙人不才,今日能邀请到诸位名儒才子参加诗会,深感荣幸,赵某必定竭力将此次诗会办好,也希望诸位玩得开心。”
他站到樊凡身边,介绍道:“想必大家对今年的白鹭榜首早有耳闻,他便是我身边的这位,樊凡公子,实乃年少有为,赵某也十分期待樊公子能在诗会上大展文采。”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只是笑得有些虚伪。
樊凡起身,微微鞠躬向众人致意。
随后,赵安炀又介绍了许多颇有名气的才子,大部分是今年或是往年名列白鹭榜上的学子,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有本事通过乡试。
至于会试,甚至殿试,则不好说,毕竟还要与其他省的学子一较高下。
……
寒暄完毕,时辰也不早了,恰是暖阳初起,温煦宜人的光景,众人移步至赵府后花园。
这里似乎就是为举办各类诗会集会而建,亭宇楼阁设计巧妙,功能齐全,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既可供人饮茶交谈,还可研墨写字,甚至说是临时兴起,小酌几杯,或是小憩片刻,皆有去处。
至于室外,则是风光迤逦。
且不说那人工种植的竹园、桃园、松园等等园艺,光光这选址,就大有文章。
后靠小山,曲径通幽,青苔石阶可蹬高处远望,依稀可闻那林中鸟鸣。
一道清冽的小溪,不知从山中何处泉眼汇水,一路涌下,不缓不急,水汽扑入楼阁当中,十分清爽。
前有湖泊,岸边移植有形态各异的古树,翠绿的湖水泛出倒影,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树木苍翠,还是湖水更绿一些。
湖上建有出水亭阁,朱红廊桥延伸至岸边,周边点缀朵朵睡莲,若是夜间,便可以临湖对月,吹着习习凉风,对饮作诗。
水上还有几只木船,随风而泛游,仿若水墨空白处多了几笔,有了诗意。
樊凡见此场景,只感慨,过往几年里,自己的眼界实实在在困囿于一小小镇江了。赵府一景,已把钱、权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才是富人们的真正缩影。
“如此,诸位同仁们可先在此处游览一番,找找灵感,细细斟酌,赵某祝诸位晚间席上佳作连连。”赵安炀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