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冷凝,通道内静悄悄,连小声议论的人都没有,大家只是默默看着愤怒的宋心愉和低头的何焕。
“教练,真的对不起……”何焕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他放弃为当时的自己辩解。
宋心愉没有回应,也没有继续质问,成明赫壮着胆子想劝解一下盛怒的教练,袖口却动了动,这次是何焕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说话。
成明赫明白何焕是不想让他被连累挨骂才不让他多说,但师弟是自己见过自尊心最强的人,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被训斥一定很难受。
“真可怜,要不然我去打个招呼……”
安德里安有点看不下去,说完迈出一步,却被吉乌斯教练拽回来,“你去干什么?他这时承受的一切都是自找的,狂妄和自负的代价而已,要是你敢这么做,我只会惩罚得更有实际意义,他的教练还是太心软。”
“姐姐,你明知道要是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会和何焕做同样的选择。”安德里安毫不意外教练会这样说,却仍然坚决得近乎冷酷说出自己的答案。
然而吉乌斯教练也不显得有半点意外,她一双好看极了的斯拉夫式大眼睛没有半点平常那种温柔亲昵的笑意,凉冰冰落在安德里安脸上,“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刚才的话是警告,不是玩笑,你永远记住,我绝不允许你在比赛时用危险动作交换得分和成绩,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底线。”
安德里安在短暂的震慑后,怒放般绽出个乖巧到甜丝丝的笑容,“姐姐要是不说,我还敢想想,你要是说了,我想都不敢去想,好的好的,绝对不敢!”
吉乌斯教练也终于笑了笑,随手挽理鬓边不听话的碎发,“那就让该长记性的孩子长长记性,我们走。”
他们路过站在原地的埃文斯与雷普顿,四个人互相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吉乌斯与安德里安走后,埃文斯又看了看何焕那边的情形,似乎调动一番勇气才开口,“教练,不如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再不去抽签来不及了。”
“你打招呼他就能不挨骂了吗?”雷普顿看都不看学生一眼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你心这么软,将来是当不成教练的。”
“在这里挨骂,实在是……”
“不够体面?”雷普顿只看自己学生一眼便止住了他的话,“那你觉得在冰场上撞断脖子或者脊椎,像烂肉一样摊在地上就有体面了吗?”
埃文斯知道自己说错话,不敢回应,只能摇头。他以为教练生气了,可最后听到的不是对自己的批评,而是一声无奈又疲惫的叹息。
“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何焕是个好选手了……或许我真的看错了,他胆敢这样去拼,的的确确让我刮目相看,但更让我生气,我想只要是个有责任感的教练都会对这个做法感到愤怒和震惊。他才多大?十八岁十九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子里想得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宋教练是个好教练,能遇到这样的教练,是你这个对手一生的福祉。”他顿了顿,兀自摇摇头,“还好你当年就很听话,最让我省心,要不然……”
“教练,我不敢的。”埃文斯赶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