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山野行道,最是不得行,清晨的露气,可是最重的。
只是没生个火堆,昨晚宿醉了罢,甘辛(不记得的看二十三)的身上都是一重,那黏踏踏的厚重感,压的他都是有些呼吸急促。
他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头,太阳穴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他不禁暗恼自己怎么昨晚又喝多了,不过江湖人士,平日里就这美景喝多点,也是没事的吧。
甘辛笑了笑,边揉着还有些疼的头,四下找着腰间的酒壶。
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过是一晚上喝多了罢,酒壶还能离家出走了不成?好在马还没有离家出走,几番寻找不得,他也是放弃了,牵着马走了一阵。
往前不远处有条溪,这甘辛还是记得的,昨晚刚巧有瞥到过,那一道微光粼粼,煞是好看。
他凑到溪流旁趴跪着,还有些白净的手舀起清水,入手的冰凉,让他都是清醒了些,这一碰到脸,那昨夜的宿醉,可就醒了大半了,眉心的刺痛,也是消散了去。
清晨的流水,自然是冷的,甘辛只是喝了一两口,换了个嘴唇湿润,便没再继续喝了,一会喝多了路上闹肚子,那可就糟糕了,这会儿,只要不口渴就行。
他顺势坐下来,倚靠在树旁,这一幕,与昨晚那副喝醉酒的样子,多多少少有那么些神似,不由得笑出声来。
江湖意气,他想,他昨晚应该是有的。
那股子洒脱劲,又岂是在学堂市井里头能够体会到的?
想来也是没有的,只是他揉了揉还保留着酒精的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是不是最后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自己一个喝醉酒的人,大抵是说了什么胡话吧,甘辛这么想着,又靠着树休息了一阵,便翻身上马,要到阳城,可还有那么些距离呢。
他可不想今儿个晚上又睡外头了,虽然并不怕什么的。
只是这么细想下,隐隐约约又记得点啥,记得那团疑似有人的阴影,记得自己好像说的是——
“《阴典》,是我的……”
……
总得说点什么,才能让这微微凝滞的空气,稍微得到缓和吧,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楠已经走了,早在一刻钟前,她就走了出去,留着房间里呆愣愣的两人,陷入了沉寂。
总有那么几个人很不会看脸色行事,比如,刚刚回来的白某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又不说话发呆,是要比谁能坚持不说话吗?”
絮絮叨叨的声音,带着夏日特有的烦闷,引得成落心中都是有些堵,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语气中,更是没什么好脾气:
“你闭嘴!一个人好好呆着去。”
说完,她娇躯一震,身后的狐尾随之显现,这会儿她也不管那掌心的六芒星会不会引来星兵了,狐尾化作精钢,生生洞穿了白脸哥的身体。
白脸哥的脸上划过一抹愠色,若不是一路过来成落诸多照顾的份上,恐怕此刻他都要打回去了。
魂魄完整的他,若是还将其与以前比较,那就大错特错了,只不过是这一路过来,所行之事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便乖乖的待在一旁,做起了花瓶罢了。
不过,也好在他现在是灵体状态,况且成落也只是出一口心中恶气罢了,这就是为什么只用一尾的原因,凭借这一尾,是根本伤不到白脸哥的。
这一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哪怕是清姐,此刻也都只是坐在旁边,权当是看一出好戏罢了。
成落的狐尾刚刚收好,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连带着旁边的白脸哥清姐二人,也是极为警惕地站了起来,三人小队,瞬间报团。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