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寂静的房间,好像有那么些冷,孤零零的人影,哪怕是点着了桌上不远处的煤油灯,都显得极为单薄。
入夏,本不该这般冷的啊!
只是放在桌上的饭菜,给热了一道又一道,趴在门槛处的人,张望了一下又一下,那惴惴不安的心,总是不得安生。
从狼先生走了以后,自己这心,老是静不下来呢。
木樱安抚了一下自己还有些不安的心,脸上的愁云,始终不见舒展,抬眼看着那渐渐坠下的夕阳,染红的那片天,都是溪雾离开的方向。
在她的后面,星星,早已迫不及待地冒出了头,以至于那盘里的胡萝卜,都是有些味同嚼蜡。
冷了呢……
她愤愤地将胡萝卜扔回盘里,又想生狼先生的气,可又怎么也生不起来,毕竟,恩公他们对自己也有恩不是吗?
若不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也会跟着一块去呢。
不过这话放在溪雾那儿,肯定也是行不通的,之所以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而不是两人陪同,一是这舟车劳顿跋山涉水的,溪雾心里头还是心疼的。
二来,就是此行报恩,真的凶险,这一点,哪怕只是微微设想,溪雾都能感受得到,因此,不让木樱同去,是他最好的选择。
夜城,始终静不下来,只是月亮刚冒了个枝头,喧嚣与热闹,便粉墨登场,赚足了嘘头,吵得她有些不安生,连带着睡觉,也烦闷着。
不知是烦这外头太过吵闹,还是烦家里太过冷清,少了狼先生的温度。
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迷醉之色,皎洁的月色,最是干净。
“木樱,我回来了。”
泪,真是不值钱的东西啊。
木樱这般想着,这会儿倒是庆幸自己是兔子了,哪怕是眼眶红了,她也可以倔强的跟狼先生说:
“你回来晚了,菜都要凉了。”
温凉的唇,有那么些迫不及待的味道,浓浓的思念,注定是要倾泻的。
木樱的手,很自觉的勾住了溪雾,就着月光的反射,溪雾的眼中,好像闪烁着光芒,点点晶莹,诉说着这一路的惊险。
溪雾笑了笑,原本松开的唇,再度合上了,连同那扇微开的门,都是给合了上去。
外头看戏的某几个人,只得对视一眼,悻悻而归。
“这种事,还能让你们给看了去?”
更多的,溪雾没说,哪怕是恩人,也是不能看的……
…………
盘旋的阴阳之气,不断变幻着形状,或为龙形,或呈虎状,隐隐间传出的闷雷之声,足以料想这里头的精彩刺激。
温玉白瓷,上头的荧光,也是若隐若现,连同今夜的呼吸,都是一起一伏,周遭的空气,不断变冷。
玉华流转,星光纷呈,来自江南女子的温婉,慢慢散发,露白那姣好的身段,也是逐渐浮现。
空间都是一震,今夜的情绪,引动着空间,都是波澜起来,那跨越了不知道多久的爱恋,此刻,终于是要实现了。
因此,哪怕是他,心情都是一阵激荡。
清姐的眼中,星辰早已升起,手中涌动的阴阳之气,慢慢交汇,而在交汇的中心,硕大的人参,此刻,倒是瘦了一圈不止。
聚阳城之力,鲜血为引,所化成妖,千年不腐,万年不灭,非阴阳二气不可得,所化皆所臆,此为百食。
至于手中的阴典,这回可不是上次那般赠予可言了,阳城早已焕然一新,对于妖,也没有了以前那般抵触,星兵,自然也没了存在的必要了。
这么一来,偷偷带走阴典的愧疚,也在成落的坑蒙拐骗中,慢慢给淡了去。
有一件事成落起码说的对,“没有阴阳二典,根本无法复活任何人。”
“心情魔法……心情魔法……”
“来时笑哈哈……”
“走时苦戚戚……”
夹杂着阴阳二气的妖气,如同井喷一般,悬浮在空气之中,清姐手一稔,捏指兰花,随意勾勒下,由妖气幻化的轮廓,也是逐渐浮现。
画画,照例是得会点的,小前儿跟着爷厮混的时候,画画的本事,也是得学一点的。
照爷说的是,女孩子家家的,琴棋书画,多少都得会点。
爷是个传统的人,有着一股子的传统观念,哪怕是自己这一身唱戏的本事,也是照着传承,传给了自己。
还好,最起码到了自己这一代,唱戏的功夫,倒也是没有落下多少,至于有多少爷当年的风范,她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清姐不由得莞尔一笑,“和爷不一样,那也不要紧,因为清夭,是属于清夭的。”(文钢太是属于文钢太的)
照着画,难度自然不大,不过是照着个模子,细节之处自己打磨着就好了,气机一引,那团妖气,也是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