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
“如果那头没人记得你了,你便会消散在这世间,我们管这叫,最终死亡”。——题记
杨源靠在那已经很久了,从中午头开始,他便靠在那。
他靠在那里,不呼朋唤友,也不喝酒,时不时地看着天,眼泪一直流。
葛十三在酒肆里看着这人,碗里的酒醒得正好,只剩下丁点的浊黄没来得及消散,但这么晃了晃,他也就这眼下的好奇下了肚。
可实在好奇呢。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头缝缝补补的针线,一道又一道,脸上的憔色,哪怕隔了点距离,葛十三都看得清清楚楚,稍微揣摩一下,他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人生前不好。
也确实是不好的,这儿是阴间,往下数了约摸五六层的位置吧,称不上什么好地方,但也比地下十八层的地儿要舒服一些。
人活一生,草木一秋,都得来到这,走上这一遭,于是世间万物走的时候,都会格外的体面。
体体面面的来这一遭,再体体面面的离开,万物夙愿皆是如此。
不然,人到了终年,怎么都会存上那么一笔棺材本呢?
图个体面罢了。
这么看的话,眼前这人死前还真不体面呢。
葛十三放了锭银子,类似他这样的身份,哪怕是死后,自己的家人逢年过节,也会烧上些纸钱,供他在阴间生活,打点上下,举手投足间,倒是个不缺钱的主。
酒肆,说是酒肆,也不过是扯了几块布挡着点周围的黄沙,一年到头的酒都醒不干净,老板姓杜,是个挺慈祥的人,时常是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杜,向你打听个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