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能呈上堂前的证据,才是真正的证据啊!”
婉妍着了急,可峦枫却仍是横身立在尸身之前寸步不让,昂首怒道:“宣郎中一贯是舌灿莲花,最会胡搅蛮缠,我知我说不过你。
我只问你,关在牢里那两个活人,他们就是人,现在躺在地上这尸身,就不曾是人了吗?
蔡举人生时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又被人设计陷害,死于非命,连个善终都没有求得。
甚至在死后月余,又被我等从坟墓里硬生生刨了出来,打开棺材,以这幅狰狞面目再次见世。还被一次次冲水烫醋,落得个不干不净,死后也不得安宁。
就这样看来,蔡举人这一生,生时多悲怆死别不如意,死后又破土颠簸不安宁,已是可怜可悲至极!
你居然还要再剖人心腹,非得将他的尸体都弄得支离破碎,让他落得个死无全尸,你才罢手是吗?
宣婉妍,为了你所谓的正义,让一个无辜之人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还是说,你所谓平冤案救人命,不过就是你冠冕堂皇的说辞,你不过就是看到这个推翻任党的契机,便不顾一切地要抓住,哪怕违反纲常伦理,也要实现你自己的政治目标而已!”
峦枫的声音一高再高,白皙的面容已被怒火燃得通红。
此时他怒瞪着婉妍,脖子上一根又一根青筋爆出。
峦枫和婉妍只要见到就会争吵不休,但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还是头一次。
峦枫是真的生气了。
但峦枫这般言之凿凿说完后,心中立刻暗悔自己着急上头后不管不顾,明知婉妍绝非为一己功名,宁可丧尽天良之徒,但还是没忍住口出重言中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