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固了药家父女身上的束缚之后,四人绕到了房间的另一侧,商讨起解决方案。
“我其实有些不理解,”琪拉拉问,“其实既然触发装置就在他们身上,那你只要杀掉那个药店,问题就能解决,为什么要选比较麻烦的办法?从目前他的行为来看,以你们人族的标准,也是死不足惜的吧?”
“我也想动手的,但他也吃准了这一点,”伊流翎叹了口气,“他要是死了,神器持有权就直接转移到药勾芡身上,那基本来说她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如果我这次尝试失败的话,要拯救镇子上的人就只能按原计划让他得到神圣眼泪了。”
“你也可以把药勾芡一起干掉呀。”嘿嘿嘿作为魔兽,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忌,“你不用为此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就算是我父亲,也曾做出过抛弃掉一部分族人保全大局的决定。当你要为别人的性命负责时,就得冷酷一点。”
“我知道的,但不能这么做,”伊流翎摇摇头,“我短暂的考试经历告诉我,答题的一些基本准则还是要遵守的。”
“哦,对。”相比起嘿嘿嘿的疑惑,琪拉拉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们现在根本不是真的在经历一场变故,而是在幻境考验之中。
人族的秘境闯关,某种意义上其实也能算作是一种考试。相比起直接粗暴地刷怪考验战斗力和设计各种限制考验某方面的专业知识,幻境类挑战往往是最复杂也最没标准答案的。
这种开放类的考题最为重要的,就是揣摩出题人的意图,所以伊流翎在大量刷题(学校图书馆能够模拟体验很多已经被攻破的幻境类挑战)之后,发现了这类关卡的一个共同点:考验人性。
说的通俗一点,这是给人族奖励的关卡,所以参与者你至少得做个人。
不过,绝大多数幻境并不严格,只要闯关者不是非常丧心病狂,都不会算作失败的。
比如之前昆易经历过的绿泽镇谜案,因为那个别墅内的所有受害者其实本质上都是有取死之道的,而且在剧情探索中也能被侦探一一揭露。所以,幻境允许闯关者在得知真相后正义感爆棚,给予他们应受到的制裁。
要不然,就昆易那个把大家都宰了自己去自首的骚操作,早就被踢出来了。
但上面也说了,这只是绝大多数幻境,还是有部分幻境会给出严格的标准,甚至到了精神洁癖的地步。它们往往会抛出一大堆电车难题,然后不管选择少数还是多数都算作失败,再给出一堆让你拳头嗯了的点评。
反正,这类设计者的想法很简单:现实里你怎么选我不管,幻境里不会真死,你倒是给我装装样子呀。
而这个幻境里,干掉药家父女这个选项如此直白地摆到了伊流翎面前,而其中的陷阱也很明显:药店可以死,药勾芡却是全然无辜的。
当然,这个幻境不会说伊流翎干掉了药勾芡之后,就会直接无视剧情将他判定为失败,而是会有一个顺理成章的剧情杀。他目前想到的有两个,一个是在剧情里已经明显不对劲的暗夜君王,另一个则是他在一开始就在小镇碰见过的黑影窃贼。
药店的计划是唤醒神器,所以那双靴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丢失过,而能够穿上风神的祝福的人选,除了药店,就只有药勾芡。只是,伊流翎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剧情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很关键。
这样一来,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药勾芡都不能死,那他也就只有想办法先阻止血祭发生了。
挨个将村里的人抓起来恐怕是不行的,药店之前那有恃无恐的态度就说明了他有相关的防范手段,甚至在催眠已经完成之后,即使将源头的塞壬处理掉都没有用了。
“但是,如果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因为他们要参与厨艺大会,应该是不会触发禁忌的。”伊流翎摸着下巴,“所以,得有这么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嘿嘿嘿好奇地问,“这大半夜的难道还能说有火灾吗?”
“啊,有主意了,”伊流翎笑了起来,“要用偶像打败偶像。”
“什么?”琪拉拉挑眉,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伊流翎,“你打算出道吗?”
伊流翎嘿嘿一笑,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嘿嘿嘿和斯科加。
“重大粉丝福利!武器大师斯科加宣布表演场地提早开放!疑似有女装反串情节!”
深夜里,几乎所有人的炼金手机都弹出了这一条消息,早被迷了魂的男人们倒是无所谓,但构成了斯科加主要粉丝团体的中老年妇女们沸腾了。
于是,原本漆黑一片的罗恩村此起彼伏地亮起了灯,随后女士们精神振奋地披上外衣,拖上了她们一脸不情愿的丈夫儿子踏出家门,在街道上汇聚成了一道洪流,直接涌向了斯科加预定的彩排地点。
由于场馆只允许持有门票的观众进入,那些本来就没打算看表演的,甚至神志还有些不清楚的男人们就逗留在了场馆外。此时精神魔法还未发动,他们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此起彼伏地打着哈欠。
“嗖!”忽然,一道黑影从天空俯冲而下又急速上升,一名靠着灯柱发呆的男子便瞬间消失。
看到这一变故,其他的男性镇民也纷纷警觉起来,眼中红光闪烁。正当他们产生异变的时候,天空中又是无数黑影落下,每一个都精准地抓走了一名镇民。
“不好!”这其中有几个略聪明的,躲到了有雨棚遮挡的屋檐下,避开了天空中的袭击,却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人挨个按倒。
“哈,”嘿嘿嘿得意地扇动双翼,“抓人,我们可是专业的。”
就这样,所有发狂的镇民被嘿嘿嘿带来的鹰身女妖大军以及伊流翎从暗夜君王处借来的手下全部制服。而本该成为受害者的主妇们,还正沉浸在斯科加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唱腔中,对馆外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斯科加先生真看不出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呀,”一名女观众的声音飘入了伊流翎耳中,“声音比当年还要清亮,怎么这就要封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