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天边黑云压来,雨水瓢泼而下,整个雾隐神山云雾氤氲,如在仙境。
墨阳烧制好了瓷器,就等楚浪晨曦来买。
等了一上午,君不见伊人来。
墨阳心急,举着伞走到逍遥门山门外等候。
咔!
山门推开,墨阳却惊的赶紧后退。
“嘿!你干吗呢?”
山门之上,有一人上吊。
那人管也不管,继续上吊。
“一出门就看见上吊的,真他娘的晦气!”
墨阳赶紧救人,那人却百般挣扎,寻死之心可见一斑。
“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
那人起身质问,墨阳上下打量,白衣秀士,文气斐然,估摸着是天下学子,堂堂一读书人。
“你这秀才真奇怪,我来救你,你却怪我,好生不讲道理。”
墨阳白了那秀才一眼。
“我一心寻思,你却阻拦,不怪你怪谁。”
白衣修士再欲自杀。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里是逍遥门,是我家,你在我家门口自杀,焉能不关我的事情?”
墨阳轻轻一跃,从山门上取下白衣修士的裤腰带。
“为何阻止我!为何阻止我!”
雨水落在白衣秀士脸上,和泪水交汇在一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彷徨难过,看的墨阳动了恻隐之心。
“秀才,我看你年岁与我相差无几,正当是大好年华,施展才华的大好岁月,为何一心寻死?还有为何在我家门口上吊?”
墨阳撑着伞替白衣秀士挡雨。
白衣秀士泪眼娑婆,看着热心的墨阳,叹气道:“也罢,反正我心中苦闷,你又是世外之人,与你说说倒也无妨。”
墨阳和白衣秀士坐在山门kǒu • jiāo心攀谈。
“不才名讳苏不群,华唐龙京人氏,乃是当今文圣苏子瞻的侄子。
十八年寒窗苦读,于去年科举鲤鱼跃龙门,高中状元,进太极殿受当今泰岳帝接见。”
苏不群说时,满脸的自豪,就连墨阳也听得十分嫉妒。
“你这秀才好生糊涂,既然高中状元,那必然是前途无量,未来可期,怎么跑到雾隐神山来自杀?岂不辜负了一生才华?”
苏不群凄然一笑,面色痛苦道:“此乃我痛苦之根源,自我记事以来,时刻牢记忠君爱国,将一身才华卖于帝王家,上助皇帝教化万民,中施才华报国家,下拯救万民与水火。”
“你乃状元郎,你心中所想,假以时日必然成真……”
墨阳鄙夷地瞪着苏不群:“你比我有出息多了,莫不是来我这里炫耀?”
“非也,我虽有心做官,当眼下皇帝昏庸,朝廷腐败,饥荒瘟疫,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苏不群起身遥望远方。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我高中状元后,我游历华唐天下,目睹种种不平事,担忧华唐未来。
眼下灵气大陆东北蛮族兵强马壮,华唐内诸侯国大汉、虎秦、儒宋虽然占据一地,但虎视眈眈,随时入主中原,可皇帝、朝廷……
为防止神器落入他人之手,我呕心沥血连夜写下《治安疏》,希望君父看后能及时兴旺,重振华唐荣光,最重要的是与民休息,不要再欺压百姓……”
墨阳肃然起敬,拱手道:“阁下高洁,如今世道,似你这般人已经不多了,后来如何?”
苏不群苦涩一笑:“石沉大海。”
“是不是再等等?兴许你的皇帝君父没有看到?”
墨阳劝解,苏不群却大怒:“我都等半年了。”
“那你为何沦落至此?”
墨阳赶紧转移话题。
“如今各地起义不断,前不久朝廷骁骑卫捉拿姑臧城起义百姓五万准备诛杀,我又上奏君父切莫伤了百姓,那些起义的百姓若不是没有饭吃,他们怎么会造反呢?”
苏不群痛心疾首,墨阳深以为然:“是啊,天下百姓虽多,但是他们要求不高,只求吃饱穿暖有房住,可是眼下……”
“我上奏后,朝中奸人以我奏疏大做文章,说我意图谋反,与造反百姓无异,请求诛杀。
君父本欲杀我,碍于我叔父名望,派人将我送至雾隐神山……”
苏不群悲怆难过,泪水再下。
“送你至雾隐神山?”
墨阳摸着下巴一想,猛地瞪大了眼睛惊道:“莫不是……天下各地闹妖,唯独雾隐神山最多,你的君父是让你死啊!”
“不许你这般说君父!”
苏不群竟然勃然大怒,搞得墨阳一头雾水:“你发什么疯?”
“君父神武睿智,天纵之才,必然是被朝中奸人蛊惑所致,我恨不能铲除朝中奸佞小人……”
苏不群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嘴角竟然流出血来,与“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无二。
“状元郎,我看你一身才气,可惜中了孔教三纲之毒,君父不正,何以为父?我觉得你应该隐于山野,坐等天下局势大变再出山!”
“我呸!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苏不群怒斥,愤而奔走,行至一半,转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疏扔给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