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亲了阿季一下。王诩幸灾乐祸的跑出屋外。没过多久,他拿着个水瓢,小心翼翼的回来了。
“你猜对了,是虫卵。”
王诩一边将木瓢递给阿季看,一边在腰带上摸索。
偌大一个木瓢,里面除了有些水珠,别无他物。回想起,那东西如盐粒一样细小,阿季努力瞪大眼睛观察。这时,王诩才掏出自己的宝贝。
“用这个。”
原来是那块类似凸透镜的水晶。过去在集市上买的。一直被王诩收在身上用于引火。这水晶通透且厚重。阿季接过水晶。细如盐粒的虫卵立时被放大了近十倍。一个个椭圆形的小球与蚕茧相似。
不知为何,看完这东西后,阿季腹中一阵翻腾,面色变得惨白。
“良人!妾身腹痛。”
正如少女预料的那般,她也中毒了。
不幸中的万幸,孙武给的药方有用。鬼门关前走一遭,那位服下解药的士伍也验证了药方的有效。仅仅半日,腹泻与呕吐便已止住。陆续放血的工作还在进行。虽然这让病人身子虚弱,但是至少可以进食。持续的进补,终有一日,身体会恢复如初。
隐患消除于未然,似乎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不过,少司马府可从未消停。这不,两个欢喜冤家又争吵起来了。
“用我的。”
“用我的。”
他们正在为药方之中的一味药材而争吵。王诩据理力争:“凭什么用你的?阿季是我老婆。我们夫妻一体,你来凑什么热闹?”
姬元毫不退让:“你个臭男人。让自己夫人吃那玩意。你恶心不?”
“头皮屑而已。我也吃过,还是阿季的。哪里恶心?”
感觉很光荣似的,王诩尽情挥撒狗粮,势要气死面对的单身狗。
“好好好。看谁先弄到,就算谁的。如何?”
姬元气不过,提出了解决方案。王诩一点也不退让:“怕你不成?”
觉得自己老婆中毒,别说用自己的头皮屑,就是割块肉下来,他也不会迟疑。何况姬元又不是男人,争风吃醋,毫无道理可讲。
只见女孩豪爽的将头发散开,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开始。”
说着双手疯狂的在头上一阵狂挠。
“你耍赖皮。”
王诩焦急不已。姬元之前可是被烧过头发,兴许头皮已经受损。搞出点头皮屑不是难事。他一咬牙,也将头发散开:“老子和你拼啦!”
直接揪起了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掉。姬元见状,直接吓傻。呆若木鸡的伸出手,好似要阻拦面前快要疯魔之人。
“来呀!谁怕谁!不就是头皮屑吗?老子把头皮扯下来,还愁没有头皮屑吗?”
随之,阵阵大笑。或许一时怒气上涌也未感到疼痛。鲜血顺着眉心,如汗珠滴滴滚落。鼻子,嘴巴全是血,看着渗人。
“算你狠!”
姬元撂下三字,旋即噗嗤笑道:“卫诩!这才像个男人。”
听到对手服软,语出赞美。王诩继续揪着头发。
“小妞!跟我斗!你还嫩嫩的很。”
嘶嘶的倒吸了数口气后,头顶传来揪心的疼痛感。不知不觉,已经拔掉了一大把头发。看着头发上沾染的血迹与想要东西。王诩猛一甩头,一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
“拿去入药。”
将头发置于桌案之上,他一甩袍袖,走得那叫一个潇洒自然。姬元目送对方推门而出。
“有刺客!”
“闭嘴。哎呦!”
“大人!您受伤了?”
听着侍卫的呼喊声以及王诩吃痛的叫声。姬元既开心又解气。
随后的三日,蛊毒仍在城中爆发,又有一条自西北到东南的线路显现出来。这条易中毒区来势汹汹,以至波及近百户人家。一日之内,将近五百人同时中毒。城内恐慌蔓延,治安混乱又达到了新的顶点。
抑制蛊毒,安抚民心,邑宰府责无旁贷。于是,曹邑宰首当其冲,带着一众官吏到各处民坊宣传。先前在各个街区中搭建的食堂便成为了焦点。
城西一处民坊内,曹邑宰站在土灶之上,大批民众围聚四周。
“诸位乡党,街坊,大家莫要惊慌。少司马已然寻到症结。本邑宰此番到此,便是要告知诸位。勿食生水,决计不会患得此毒。还望诸位相互告知”
说的是官话连篇,然而百姓可不买单。
“如今各家皆无柴薪可用,如何不食生水?”
曹邑宰跳上另一处土灶,不疾不徐的说道:
“诸位放心。邑宰府会拨下柴薪。聚于此处,供诸位使用。”
“平日洗衣,打扫可如何是好?”
“此处水井已被贼人tóu • dú,未祛除之前,诸位最好去他处取水。城中东北与西南各处皆有水可用。水井亦有士卒把守,用之无虞。”
问题一个接一个。曹邑宰耐心的解释。最后,将矛头直指晋人。这些内容一早就在王诩那里背的滚瓜烂熟。
“晋人无耻至极,恶毒至极,欲毁我家园,屠我百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诸位当同仇敌忾,万众一心”
内部矛盾很快便转向了外部。
“杀晋人。杀晋人。”
曹邑宰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此番已抓获tóu • dú之人,皆乃晋间。”
民众的情绪达到高潮。两名被绑缚结实,堵住嘴巴的犯人随即便于众目睽睽之下斩首。恐慌的情绪随之变成了爱国的洪流。不少民众慷慨激昂,势要与晋人同归于尽。
“民心可用。民心可用。”
曹邑宰一边感叹,一边奔赴下一个会场。而那些被斩首之人皆是意图挖掘地道逃跑,被判处断足之刑的犯人。
曹邑宰到处赶场的时候,幕后的老板王诩则一直猫在自己的书房,研究着蛊毒。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皿。有青铜器、陶器、木制的、竹子的,总之可以盛放东西的器皿随处可见。如果不清楚状况的人,进到这书房里,第一反应绝对是抬头。屋顶可能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