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那样温和恬淡,可她越是这样,曾广闻心里就越难受,如果可以,他宁可她怨他恨他,也总好过她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年梁州发大水,连绵不绝的暴雨越下越大,他在河坝上住了整整一个月,督建工事,书岚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还要替他安抚城里的百姓,那段时间里,夫妻两个明明都在梁州城,却连一次面都未曾见过。
后来,老天慈悲,连日的暴雨终于停下,河坝保住了,两岸的百姓也都保住了。
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书岚因为这次小产彻底伤了身子,两个人这么多年再无所出。
他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横亘在书岚心头的一根刺,尽管她从未怨过他一字半句。
这些年来,他一心扑在梁州的政务上,对书岚疏于关怀,两个人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一段锥心刺骨的疼痛,谁都不曾提起。
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及就能被抹去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咱们两个就很好!”曾广闻笑着安慰,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不经意的戏言。
没有人能代替那个孩子在他们心中的存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