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边儿院子的厢房时，门是关着的，齐玉池一把推开房门，季先生还待在房内的。
今晚没有昨晚的月光，屋内也没有点灯，但齐玉池不会蠢到认为桌边的黑影是木凳上摆了木头。
“你还没走？”，齐玉池沉声问道，这是对季先生的最有底气的一次问话。
季先生没说话，一贯的安静作风。
齐玉池反应过来自己的心绪还带着之前的愤恨，于是稳了稳呼吸，找着其他话题：“在皇陵里时，你其实是知道石磊的酒有问题的吧？为什么还要喝？”
“增加一点游戏难度，事情才会更有趣”，季先生回答得很轻松。
在自己看来，决定生死的事，对于季先生来说，也就只是个游戏而已。
齐玉池走到桌边坐下，刚好在季先生对面。
“你就不怕被直接毒死？”齐玉池又问着。
“如果没认出那酒里是什么毒，我就不会喝下去。”
“也是”，齐玉池低头道。
“如果你现在心绪平静下来了，可以试着今晚的作答”，季先生进入主题了。
之前的那些没什么用的对话，齐玉池不过是想平静心绪，没想到季先生很配合。
齐玉池沉思了一会儿，用最冷静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再等着了。”
“喔？怎么说？”
“和母亲分开那天，母亲说，等着，等父亲回来；到了皇陵里，你也说，等着，等杀手上门；太子府门外，父亲给我说，等着；进了这厢房，老九给我说，等着。。。明明所有的事，都和我相关，为什么我只能等，凭什么？”
说着说着，情绪就控制不太住，最后一句话就很有力度，齐玉池揉了揉有点热的眼眶，继续说道：“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等着，看着那最坏的结果出现，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么说来，你确实很废物”，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会被当做打趣，但从季先生口里出来，不轻佻的也不严肃的口吻，你知道他是陈述事实。
齐玉池捏着拳头说道：“所以我想习武，让自己有一点力量，有参与的力量。”
齐玉池的声音加了些力度，季先生听了，一时并没回答，起身离座，踱着步走到门口，看着门外想了想，而后摇摇头说道：“你还是睡觉吧”，留下这句平淡得像白水的话之后，季先生走了，像来时那么突然，走的也突然，也安静。
齐玉池很失望。
门外的侍卫不说话，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不想等了，却不知道，季先生是会放弃，还是继续等着，等着下一个这样的夜晚。
早晨，齐玉池被人叫醒。
“殿下，殿下，该醒来了。”
齐玉池睁眼去看，竟然是皇陵里那个姓吕的老太监。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齐玉池很疑惑。
老太监躬着身子，见齐玉池醒了，谄媚地笑了笑，而后恭敬回答道：“太子殿下说您身边没人伺候，就把我调了过来。”
齐玉池下了床，被老太监引着走到桌边坐下，上面已经摆置了一面铜镜。
就这两步的功夫，齐玉池就在脑子里想到了一些原委，“在皇陵里你做了什么？”
老太监一定是出了些力的，不然，父亲甚至都不一定知道皇陵里有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