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静宁宫里,皇后和两个皇孙已经开始用早膳了,这次没有分桌而食,而是共食一桌。
齐建国走进殿内,恰巧见到了这至少表面上来看很是温馨的一幕,开口喊道:“母后。”
皇后抬起头来,见齐建国来了,先是一笑,而后道:“建国,用了早膳没?我叫人准备?”
齐建国罢了罢手,摇头道:“不用,我已经用过。”
皇后又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我这?”
齐建国没有去三人吃饭的桌边凑热闹,而是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我来带他们两个回去,既然太子府里收拾干净,他们就该回去了。”
皇后焦急道:“何不让他们在宫里多住些日子,我这儿怪冷清的。”
齐建国看着皇后摇摇头:“不行,就今天。”
齐建国没有解释缘由,但皇后知道自己这儿子一定有他的缘由,所有只能叹气道:“那早膳用罢了,你就带他们回去吧。”
皇后刚一松口,齐玉池就道:“我用罢了”,碗匙摆得规整,双手放在膝盖上,做等待状。
齐涅斌见状,也当即放下手里吃饭的家伙,立马道:“我也吃好了”,他一直就畏父如虎,一如以前的齐玉池,不敢让父亲等着自己一个人。再加上现在悄悄畏惧的人还多了个齐玉池,小孩子怎么能张口闭口就谈生谈死呢?齐涅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于是,在皇后依依不舍的目光里,父子三人离开静宁宫,再出了皇宫,乘坐同一辆马车回太子府。
马车里,齐玉池和齐涅斌一左一右坐着,齐建国在中央,三人谁也没说过话。
直到马车停下,车厢外的侍卫老九禀报道:“殿下,太子府到了。”
齐玉池听了,就欲起身下车,却被齐建国叫住:“他先下去,你留下。”
齐建国说的他,指的是齐涅斌。
齐涅斌疑惑着下了车,落地后松口气,还好留下的不是自己。
同样疑惑的还有齐玉池,因为不知道齐建国的用意,但还是选择了留下。
。。。
马车继续前行,马蹄扣在石板上的声音异常清脆,一直响了许久,知道再次停下。
“殿下,到了。”这次外边禀报的老九并没有说地点,齐玉池并不知道这是哪儿。
齐玉池看向齐建国,不知道是不是该下车了。
齐建国扭了扭脖子,说道:“下车吧。”
马车外,是一座灰朴朴的大门,门上的悬匾上印着“天牢”两个字。
下车后的齐玉池看见了这两个字,即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更是疑惑了,“怎么带我来这儿了”,这是齐玉池心里想的东西。
老九对看门的狱卒出示身份令牌,狱卒见后行了礼。齐建国点了点头,于是狱卒们领着路,父子二人加上若干侍卫,以及一些卫兵,进入天牢中。
进入天牢里,一行人一直向深处前行。
这天牢,十分的昏暗,阴森森,全靠两边墙上的巴掌大的通风口传入些许微光。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肮脏潮湿,毕竟,能关在这儿的人,以前大多都是体面人。
起初两边的牢房都空空着,往深处走,渐渐就有了些人影儿,没有呼救,没有喊着冤枉,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生气全无,像捏的泥团。
走到终于走到了最深处,这儿的牢房都出奇的大,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铁制刑具,而里面的囚徒,几乎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不知生死。
一张四方桌,桌边四五个架高的火盆子,十来个狱中老吏和狱卒已经早早地候着,显然是等着太子到来。
这时见太子殿下来了,老吏们纷纷跪下行礼。
齐建国点点头。
老吏们起身后,为首的那名老吏凑上前来,谄媚道:“太子爷,都已经妥了。”
齐建国满意地再次点点头,问道:“哪儿呢?”
老吏弯着腰嘿嘿着笑了笑,脸上的褶子相互推挤,像一条讨食的老狗。他伸出手指了指里边儿道:“就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