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杨茉莉的事情却又对于她很重要,那应该就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出了什么事。
能把这姑娘急得深夜求助,那必定不是小事。
杜小希不再多问,迅速敲下回复。
「行,那咱们明天见。时间地点你定。」
杜小希是在市中心一处装修得很雅致的四合院内跟杨茉莉见的面。
这是家私家餐厅,以菜品精致美味,服务贴心以及私密性极好在云津闻名。
--当然,价格自是不菲,还基本只招待会员与老板的朋友。
杜小希上午到那儿的时候,杨茉莉已经在古色古香的包房等她了。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淡雅的檀香味。
“小希姐,你来啦。”
见到杜小希,杨茉莉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快请坐。”
“茉莉,你也太客气了。”杜小希把包放到身旁的椅子上,开着玩笑,“不是说好了吃火锅么?”
杨茉莉瞧了一眼正在斟茶的服务员,打了一声哈哈:“先吃私房菜,下次再请你吃火锅。”
服务员为两人倒了茶,又送上小点心与热毛巾,这才鞠躬退出包房。
门刚掩上,杨茉莉的笑容就挂不住了,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脸上的愁云惨雾。
杜小希放下茶杯:“茉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茉莉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我阿姨……也就是我后妈,最近出了些问题。”
杜小希微微怔住。
这还是听茉莉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庭状况。
也许是看出了杜小希脸上的错愕,杨茉莉笑了笑,解释道:“我亲妈在我三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我五岁的时候阿姨跟我爸结的婚,我爸忙得要死,然后我和我姐的饮食起居就由她负责了。阿姨对我们很好,为了照顾我们,也没要自己的孩子。说实话,虽然嘴上喊她阿姨,其实心里也差不多把她当妈看待了。”
杜小希更惊讶了。
这年头看多了诸如“小三带球上位逼宫”“后妈刚进门就虐待继女”之类的社会新闻,杨茉莉的后妈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阿姨出了什么事?”杜小希直奔主题。
杨茉莉郁闷地喝下杯子里的茶:“大概一星期前她就开始整夜整夜做噩梦,醒来后精神萎靡,做什么都容易分神。最开始我们都没有太在意,但这两天她瘦得很快,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脱了形,特吓人。”
“去医院检查了吗?”这个杜小希太有经验了,她得病那段时间就是暴瘦。
“去了。”杨茉莉点点头,又气得咬牙切齿,“医生说她身体没什么毛病,建议去精神科查一查。我阿姨我不知道吗?她精神根本没问题!”
“消消气。”杜小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杨茉莉的手,“阿姨除了做噩梦,精神萎靡,暴瘦,还有什么症状吗?”
杨茉莉脸上飞起一丝红晕,似乎是有些害羞。
“我爸说,晚上一靠近阿姨,就被她踹下床。这几天我爸都不敢跟她睡一间房了,睡到了客房去。”
“啊?”杜小希睁大眼睛,“可是不是说阿姨都暴瘦了么?她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啊?”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杨茉莉又叹了口气,“我爸和我都觉得阿姨怕是中邪了。我爸一个生意人本来就特别信这些玩意,就请了好几个法师道士什么的来家里看。他们都说家里进了邪祟,缠住了阿姨,必须做法送走它。”
杜小希没插话,耐心等着下文。
杨茉莉说到此处,狠狠翻了个白眼:“结果不但屁用没有,那几个道士法师还跟疯了似的哭爹喊娘,最后落荒而逃。”
杜小希:……
看来杨茉莉家恐怕真有只鬼。
“小希姐。”杨茉莉看着杜小希,眼神中满是恳求,几乎要落下泪来,“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不然我也不会想来麻烦你,你在孤楼的时候那么厉害,能不能去看看我阿姨。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阿姨她……小希姐,求求你了……”
“茉莉,你别急,我跟你回去看看阿姨的情况。”杜小希第一次见茉莉如此无助,心中难免不忍。
而且她后妈也是个好人,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真的吗?”杨茉莉擦了把眼角的泪痕,激动地抓住杜小希的手,“太好了,小希姐你太好了。”
“但说实话,我也不一定能解决。”杜小希不想骗对方,坦率道:“你知道的,我也是个野路子。”
杨茉莉破涕为笑,“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小希姐出面,事情一定能搞定!”
杜小希:……
为什么一个两个对她都充满盲目的自信啊!
……
杨茉莉的家在郊区一处高档别墅小区内。
杨父上班去了,家里除了她的继母,还有一个住家保姆在。
杨茉莉的继母叫陈珊珊,哪怕现在瘦得有点脱了相,仍能看得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陈珊珊气质娴静,说话细声细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杜小希一见到她,差点没控制住惊惧的情绪。
因为陈珊珊的脸部笼罩着浓重的深灰色雾气。
要是再深一点,就会变成纯粹的黑色。
这意味着,再耗下去的话,陈珊珊恐怕命不久矣。
“茉莉这孩子很少带朋友回家,你还是第一个呢。”陈珊珊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苍白,眼圈隐隐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阿姨,小希姐可厉害了。”杨茉莉显然跟她后妈关系不错,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说话随意又亲昵,“我之前参加节目,全靠她照顾。而且她还会一些别人不会的技能,所以我带她来看看您。”
陈珊珊领会到杨茉莉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让小希看看,说不定有用呢。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才行。”
杨茉莉笑嘻嘻:“知道啦!”
杜小希看出来了,其实陈珊珊对治好病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信杜小希能帮她。
她纯属是因为宠爱杨茉莉,不想伤了她的心而已。
杜小希有些感叹,也有些感动。
陈珊珊还真是把茉莉当成自己孩子在对待。
“阿姨,您是差不多一个星期前开始做噩梦的,对吗?”杜小希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入主题。
陈珊珊点点头,“是的,整夜整夜做噩梦,根本睡不好。”
“能冒昧问一下,您做梦的内容是什么么?如果您还记得的话。”杜小希礼貌问道。
陈珊珊浮现出一丝惊惧之色,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下意识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领口。
杜小希没有催促她,静静等待着。
“您就说吧。”杨茉莉率先着急起来,“讳疾忌医是不行的。什么都不说,怎么帮您嘛。小希姐十分可靠,救过我命的!”
杨茉莉的言辞之夸张让杜小希都有点脸红。
真没到救命恩人这种程度。
陈珊珊看了看杜小希,顿了顿,让守在旁边的保姆去厨房做一些甜点。
支走保姆后,陈珊珊轻声咳嗽一声,这才低声开口。
“我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一直往我身上扑。”说着她脸更红了,又气又恼,“还要撕我的衣服,我拼死反抗才没能让他得逞。”
杜小希跟杨茉莉面面相觑。
“每天都是相同的梦?”半晌后,杜小希问。
陈珊珊微微点头,面带愁容,“起初我还能推走它,现在在梦里快要抵挡不住了。现在天一黑,我就害怕。”
“您的意思是白天不会做这样的梦,对吗?”杜小希又问。
“白天睡午觉好像不会,但是也不大舒服。”陈珊珊回忆着说。
杨茉莉开口,“那您把我爸踢下床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没踢老杨。”陈珊珊一脸委屈,“我怎么可能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阿姨。”杜小希问,“您一周前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或者是见过什么好久不见的人么?”
陈珊珊想了想,“一周前是我亡夫的忌日,我去祭拜扫墓了。”
杨茉莉插嘴解释,“阿姨第一任丈夫得了重病去世了,这么多年了,每到忌日,她都会去扫扫墓,祭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