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冬日的暗牢寒意刺骨,夜无白亦如天气般通身布满寒意,心如寒石,眸入冰水。
夜无白苦笑一声:“呵!你都知道了,那就请王爷动手吧。”
轩辕珀不解道:“你一心求死,可有替令妹打算过?”
提到胞妹,夜无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我这一生都在为她打算,真的累了,也许我死后,她没了利用价值,兴许还能过上普通的生活吧。”说这话,夜无白自己也不信,可事到如今,他能如何呢?要么再继续欺瞒轩辕珀,要么看着自己的妹妹嫁去狼人部落。还不如自己死了痛快,也许那个人会看在他一点骨血的份上,看在他为楚国而死的份上,放过妹妹小雅。
轩辕珀又道:“你当真无话对本王说吗?”
“有。”夜无白缓缓起身,行至轩辕珀身前,望着昨日已转变身份的他。
“何话?”轩辕珀一直在等夜无白与自己道出所有真相。
夜无白眼中神色复杂,冻得发白干裂的嘴唇微动:“请王爷念在夜某从前的些许功劳,放过秦燃。若幻虚宫还有活口,也请王爷放过他们,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
“可还有旁的话要说?”轩辕珀再次问道。
“……”夜无白转身又在墙角坐下,闭目不语。
“很好,那你继续在此待着吧。”轩辕珀说罢,拂袖离开。
当天牢的大门重重关上后,夜无白才徐徐睁开眼,望着空空的过道,想到从前和轩辕珀的点点滴滴,又想到曾经在幻虚宫的日子,还有和妹妹小雅在楚国时的过往……一时悲从中来,不禁对身不由己的一生感叹道: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所思隔云端,奈何凡肉身。愚公不复见,精卫长泣鸣。
天神犹降怜,谁可恨终生。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可平心中念,念去无自唏。
……
轩辕珀从暗牢出来,径直往清荷轩去。路过花园时,正巧被路过的绮罗和幸儿瞧见,二人正行礼,不料轩辕珀走得急,并未注意到拐角处的二人。
见王爷步履匆匆,绮罗面上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幸儿撇嘴道:“听说王爷方才回来就去了清荷轩,那位竟还在歇中觉,王爷又巴巴的出去了。中觉歇到酉时,果然是没规没矩的小门小户出来的?”
闻言,绮罗的面色更是一时青一时白,她低语道:“你怎敢在背后议论王妃?胆子越发大了。王妃的清荷园里有人伺候,咱们只管服侍好王爷即可。”
幸儿不以为意的甩着身前又黑又粗的辫子道:“只怕往后咱们有得空的时候呢,王爷一回来就去清荷园,大约也不必我们伺候了。王妃还收走了账本,看来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揽过去。”
闻言,绮罗本就青白的脸上,更是凝重。片刻后又恢复如初:“王妃自然是应当服侍王爷,打理府中事物,我们做奴婢的尽心服侍也就罢了。”说完,便继续走。
幸儿一面追上绮罗的步伐,一面说道:“姐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