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过去吗?姑娘们并不清楚。
那些老人都已经离开家中。皎沫的歌声一旦停止,他们便纷纷从幻象中醒来,一个两个都满面困惑,不知自己为何离开家门。不过没过多久,食月山上的异象也开始缓和了。云渐渐褪去漆黑,重新变成白色,而瑰丽诡谲的天空也慢慢放晴,有阳光从稀疏的部分进来,几缕光柱打在食月山上。虽然那块天空就像原本鲜艳的色盘被水冲刷,变得又浅又浑浊,但人们都能看出它在好转,重新变得干净。
“他们……结束了吗?”
问萤担忧地望向那个方向。
“既然当下一切正常,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皎沫不知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很快,她将目光落到那个年轻的男性身上。他不是很高,大约与皎沫差不多,甚至比问萤要矮一些。不过问萤在女性中算是身材高挑的,这个标准或许有点苛刻。
“您是……您又从何而来?”
大约是对这二人略有警戒,来者并未报上自己的姓名。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我想我和你们一样,来自北方的大陆。”
“你果然不是当地人呢。”问萤打量着他,“而且官话说得很标准。”
“啊,我是朝廷派来的。”青年苦笑道,“只是我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不小心和同伴失散了。我被那山上怪异的天空吸引,想一探究竟,便靠近这里。正巧赶上您唱歌,便不自觉地被这声音吸引,才走到这儿呢。”
说罢,他望向皎沫,似是显出几分恭维。皎沫笑着说:
“想不到朝廷也会让妖怪做官呢。”
“您看出来了?”青年略微挑眉,有些惊讶地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瞒着您。没错,我生活的地方并非南国,要想很好地融入人类的生活,只能向人类妥协。我是伪装者中比较像的那个,加之运气不错,便混了个小官当当。”
回答她们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朝着那片烟雾瞟去。的确,那黑烟太过显眼,一柱擎天,看样子得散上好一阵呢。三人都尴尬地沉默了一阵。问萤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食月山,又看了看沼泽那边。
皎沫对她说:“你想过去么?恐怕这还有一段距离呢。”
“我想……再等等他们。”
不难理解,对兄长的挂念使问萤坐立难安。她不禁想,过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寒觞也是这样与可怕的东西战斗吗?在她的记忆里,人类的确是可怕的,但晓的存在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保留了一份期待。晓曾告诉她,世上有好人,有坏人,形形sè • sè的人,妖亦是如此。奶奶也时常讲述自己年轻时遇到的事。慢慢地,她打开了心结,对江湖心生向往。爹娘的死都为她带来不小的创伤,但她若要恨,不论人与妖都不该放过。如今她谁也不恨了,因为她知道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有力量与不幸对抗。
不过究竟有多强大,才足以和命运作对呢?像兄长这样也完全不够。难道说……温酒正是在追寻这样的力量,因而走上歧途的吗?
“问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