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尤思渺舔干净竹签上最后一缕糖丝,转头看向男人:“我没有伞,得赶紧回家,谢谢你的糖。”
男人的微笑和他的着装一样得体妥帖,但并没有给人疏离或者世故的感觉,而是那种让人觉得像是有风吹过,薄荷一样的清凉舒适。
“不用谢,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尤思渺,”尤思渺觉得应当交换了名字才算认识,他也很愿意认识眼前的男人:“你可以叫我乐乐。”
“乐乐?”男人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又很快重启,卡了一瞬后恢复正常,继续很温柔地笑着:“小名吗?很可爱。我叫年彬鸿,不过我没有小名。”
天完全暗下来,乌云仿佛已经坠到了头顶,一阵很大的风将四周的树吹得哗哗响。卖糖的大叔手脚迅速地准备收摊了。
“我得走了,”尤思渺抬头看天:“真的要下雨了。”
“打个车吧。”年彬鸿指了指街对面的亮着空车牌的出租车。
“不,”尤思渺没有犹豫地拒绝了:“我不坐车,我晕车很严重。再说我回家很快的,跑几步就到啦!”
说完,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他起身就要往街对面跑。
“乐乐,”年彬鸿突然叫了他一声:“天真和可爱一样,是个很美好的形容词,你不用为此觉得难过。”
尤思渺顿了一下,转身盯着年彬鸿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方才也在咖啡馆,就坐在江时背面不远处的沙发。
原来不只是思念的糖,也是安慰的糖。
“我知道了,”尤思渺朝他露出一个笑,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向两侧饱满地鼓起,左边靠近嘴角的地方浮起一枚小小的酒窝:“谢谢你,也祝你早点见到那个重要的人。”
这天尤思渺到底还是淋了雨,到家之后额前的小卷毛直往下滴水,被家里的保姆赵阿姨很夸张地催去洗了个热水澡,又被塞了满满一大杯热腾腾的姜汁可乐。
尤思渺不喜欢姜汁的辣味,混在可乐里一煮,掺了股诡异的甜,变得更加可怕。
把自己扔到床上摊开的时候,尤思渺觉得自己像个袋装饮料,身体里奇怪的液体一阵一阵晃荡。不过他实在太累,即便躺得不大舒服,还是缩在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事实证明,赵阿姨的担忧并非小题大做,尤思渺没睡一会儿就开始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