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街道车流如织,满月楼挂起深红的灯笼,照得街边摊铺都是一层温柔的浅绯色。
灯火璀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四个身影同行,这四人容色身姿都过于出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褚衍红衣飞扬走在最前面,腰间一把长剑坠着的红宝石吊坠打得剑柄叮当响,他停下脚步,无奈又嫌弃地回头,叉着腰催促道:“走快点啊,等会铺子全是人。”
冷寒烟正围着萧琮问问题,“萧大夫,你喜欢我们玹安什么?”她饶有兴趣地左右绕,身姿妩媚又动人。
“是不是因为她很厉害?我们玹安战斗力那可真是没得说,能扛能打……”
宋玹安抱着翠珏走在一边,只觉得额角血管跳动的厉害,偏偏萧琮还真和冷寒烟聊得来,他弯弯眼睛笑得温和回答:“是啊。”
是你个鬼啊!萧大夫撒谎眼不眨心不跳!
她边走边斜睨他。
冷寒烟甚至兴奋了起来,问题比她衣服上的珠串还多:“那你和玹安什么时候一起的?在哪?你也是第一次吗?男人啊,第一次要温柔一点……”
“……”
这话真的是没法听了,她一把搂过冷寒烟,把她推到褚衍身边,“赶紧走。”
四人穿过车流人群,总算是走到了糖水铺面前,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队。
褚衍一脸“你看我说吧”的表情看向身后三人:“让你们走快点,一个比一个慢!”
幸好糖水铺老板看在褚衍是老顾客面子上,又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重新支起了桌子让他们四人有地方落座。
冷寒烟刚坐下,就毫不客气点了两碗大份的荔枝冰梨花,褚衍双眸漆黑,盯着冷寒烟面前两大碗糖水:“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怎么?舍不得银子啊?”冷寒烟偏要吃,一双手执着一个勺子敲桌面。
褚衍翻了个白眼,问宋玹安:“你们呢?”他还瞟了一眼她身边的人。
宋玹安把长剑放到膝上,“还是荔枝冰梨花。”她伸出两根手指笑道,“两碗。”
萧琮是爱喝梨花白的。
等都上齐,四人坐在热闹的街头,一时间吃的和谐万分。
而冷寒烟还真就一个人吃完了两大碗,宋玹安和褚衍简直是难以置信,望着桌上两个空碗目瞪口呆。
褚衍瞪她,“你……你生为女人,吃这么多冰,你不会不舒服吗?”
冷寒烟纳闷地用指节敲桌子,“不是,你为啥光说我?”她指着他回忆从前。
“你还记得吧?三年前京城那场最大的雪,宋玹安光着身子从四楼跳下,举着剑就冲出去杀闯入红姝坊的刺客,我都怀疑她身子会不会因为这样有问题……”
萧琮笑意未减半分,侧过脸去看宋玹安,目光沉沉,看得她莫名心慌。
她冷静解释:“并没有光着身子,我穿了中衣。”
“是,你那件叫中衣吗?你那就是件睡衣。”冷寒烟冷笑。
“那雪都到膝盖了,咱们战神赤脚在雪中一个人对百余人,我和安苒几个人拦都拦不住,红姝坊名场面都给你造完了。”
宋玹安恨不得用翠珏把她嘴堵上。
如果萧琮此时在大街上shā • rén,一定有冷寒烟一份功劳,他不是正常人啊!他是疯批啊!
出乎意料的是萧大夫只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撑着下颚没说话。
吃完后的红姝坊坊主还没聊几句,又被短手短脚跑来的珠珠喊走了,她一边叹着“我真是劳碌命”一边顺手拉走了褚衍。
宋玹安拎着翠珏和萧琮一前一后慢慢走回了院子。
春天末尾的夜晚繁星遍布天际,轻柔的风吹拂山茶花,泛起一片纯白的花海,月光像软薄的朦胧轻纱,镀在院中。
因为萧琮的重伤,他和宋玹安在山洞之后就再没亲热过,连接吻都没有。
宋玹安还没来得及点起灯,他就在背后抱住了她,唇中炙热覆上耳垂,牙尖啃咬,宋玹安不适应地微偏了一下脸。
萧琮趁机低头将舌尖卷入她唇内。
两人衣袍都未来得及完全褪下,便混着夜晚长风匆匆倒在帐中。
他呼吸滚烫,动作热烈,连带着整个身体和指尖都在灼烧,点在她身体每一处伤痕上,然后十指相缠,随着月色洒下的银海上下浮沉。
昏暗中二人眼尾都含着温热的珠光,宋玹安情到深处,抚上眼前人的下颚,抬头和缓柔软地吻他。
萧琮任由她动作,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握上她纤细的腕间。
吹落的花瓣从窗外飘入,洒在交织的影子上,一夜荒唐。
*
刘澄打开紫祥殿的门,闻到了里面上好的龙涎香气息,他跨进门,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
皇帝正在座上批折子,头都没抬,只在成堆的奏折后低声问了一句:“如何?”
刘澄左右为难,好半天才弓着身子,语气有点小心翼翼道:“陛下,睿王殿下他……杀了中书令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