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点点头,不过却不怎么吃得下去了,用筷子搅着一小碗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摇光顺势出了病房,坐在过道的长椅上等着。
冬日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雪白的墙壁上投下窗外树木的斑驳光影,温暖又好看。
他的手停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似是不耐烦,又似是在心底琢磨着什么说辞,这时候的他,似乎有了一两年前的那份少年气。
几分钟后,肖寒果然折返,因为林溪岑和悦糖心不见了,问起护士,护士也只道他们是昨夜深夜离开的。
摇光伸手拦下他,拍拍身侧的位置,语气很客气:“坐下,聊聊。”
肖寒依言坐了,身上有些发冷,故而扣紧了大衣的银扣:“在聊之前,我想先问问,悦小姐她们去哪儿了?”
“寒城。寒城有更好的医院和医生,还有飞机,无论去哪儿都更快捷方便。”
寒城,是谢家的地盘,谢枕是极富盛名的寒城少帅。
当然,这话摇光不可能说出来,林溪岑和谢家的关系还算是一个秘密,除了意外撞破的悦糖心和钟云之外,再没其他人知道。
“那样也好。”肖寒点头,寒城也算是很有名的地方,那里的医疗设施不亚于夏城,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就在夏城,或许在那里,悦小姐能慢慢好起来。
摇光顿了顿,又道:“你救了钟云的命,对我们有大恩,若是打算回夏城的话,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一艘船,不必等十天,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满是私心。
这几天,他有了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若是自己这一次再不行动起来,钟云也会像一株飘舞的蒲公英,再难抓住。
比如悦糖心,他当时那样固执又鲁莽地追着她跑,却根本触碰不到她,或许他来得太晚了,或许是对手林溪岑太强劲,又或许他还不够尽力。
再比如如今的钟云,他想吸取过去的教训,这一次排除所有可能的对手,牢牢地、紧紧地抓住她,哪怕不择手段。
肖寒抬眼,他的眉眼透着疲倦,似乎还有更深的情绪,一晃而过,随后他笑了笑:“不必了,我走陆路回去吧,花费的时间大约也差不多,这样能帮你省下点儿人力物力。”
“那样也好。”摇光没反对,“很感激你帮她做手术,之后,夏城见,我会亲自感谢你。”
他替钟云感谢自己。
他站在怎样的角度呢?
肖寒脑子里闪过两人交握的双手,黑白相间,亲密又刺眼。
他又恍惚想起在船上的时候,钟云的目光一直是绕着摇光转的,所以,他们俩现在的情况是——两情相悦?
一问就清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这些事情不是他应该在意的,更不是他应该探究的。
肖寒推辞道:“医生做手术,病人付钱,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这只是一件钱货两讫的事。”
肖寒这样说,摇光再满意不过:“钱不是问题,要多少都有。”
“市价是四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