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难以置信地转回身来。
“你说什么?”
安沐波澜不惊道:“这么年轻就重听吗?我说赔、偿。”
加重的“赔偿”两字,像是一记闷雷迎头劈在了小姑姑头顶。
别说小姑姑,养母的眼都瞪大了,简以溪安抚地按住养母,示意她往一边儿站站,省得小姑姑一会儿气疯了再来抢戒指。
小姑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说的,戒指给了这事就算了,我这还没离地方呢,你就说话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就刚才!”
“我只是点了下头,我说什么了?”
“你!你耍我?!”
小姑姑气地冲过来就想拽安沐,二哥上前拽住了她。
“发什么疯呢?嫌赔得少还是怕坐不了牢?”
小姑姑挣开二哥,突然转头又冲向养母,还没跑到跟前,安沐举着手机淡淡开口。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已经在录像了,简以溪的骨折可还没好呢,只要你敢碰她一下,我就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小姑姑眼看就要扑过去了,硬生生又顿住,转头看向安沐,见她真举着手机在拍,一下子就蔫儿了。
她气恨地猛跺了两脚,真的是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
“你们到底想咋着?干嘛非揪着我一个人欺负?”
简以溪松开养母,轻蔑地扫视了她一眼。
“这话真有意思,我还想问你呢?干嘛揪着我们一家欺负?”
小姑姑喊道:“我没有!”
“没有?这些年,你从我们家拿走的东西还少吗?我妈的结婚戒指你要走,买件好看衣服你也要走,就连刚包好的饺子,你说端走就端走,也不问问你端走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小姑姑还在狡辩;“都是一家人,哪有这么计较的?”
简以溪慢步过去,点了点她颈边金项链,笑得甜美娇俏。
“那把这项链送我妈吧,都是一家人,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
小姑姑赶紧捂住她的项链,真怕简以溪给抢了去。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简以溪后退两步跟她保持安全距离,依然笑得甜美。
“不怎样,该赔钱赔钱,该鉴定鉴定,就这么简单。”
“你要说话不算数?!你明明答应我给了戒指就怼消了的!”
“我只说帮你劝安沐,安沐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
小姑姑越是歇斯底里,简以溪就越是不愠不火,气得小姑姑浑身发抖。
“你们别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网破了,你儿子的婚事可也就破了。”
一提儿子的婚事,小姑姑摇晃了一下,无力地靠在一旁空床。
她不是傻子,刚才回家取戒指的时候,她老公也跟她分析了这事,她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这事硬刚对她绝对没有好处,就算折腾到最后鉴定不是轻微伤,花出去的钱也回不来了。
儿子的婚事虽说不至于因为这个就黄了,可女方家肯定要敲小鼓。
还没结婚,婆婆就摊上了官司,别管别人怎么看,她自己都丢不起这个脸,往后她还怎么在媳妇面前挺直腰板?媳妇要因为这个看低了她,踩在她头上拉屎撒尿她岂不是要气死?
来之前她家那口子就劝她,收敛脾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在儿子结婚这节骨眼儿上惹事。
小姑姑无力地坐在了空床上,她想不明白,原本只是想随大流沾点便宜,怎么就变成她一个人倒霉了?
“我错了成不?以往都是我错了,我给你们赔不是,对不住了!你们就别折腾我了成不?”
简以溪见好就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其实我也不想跟你为难,我就是怕我这边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再跟我们折腾。”
“我折腾什么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