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迟独自坐在病床上,眼神放空。
……不行。
江迟迟的睫毛微颤了一瞬,视线缓缓扫过单人病房内洁白的一切。
……
好难受。
他不想……自己呆在这里。
心脏……跳得频率不对……
刚才傅巡还在时,江迟迟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甚至有心思在意他错过的那场会议,还会因为傅巡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而不高兴。
然而,傅巡现在不过离开了不到五分钟,江迟迟却已经感到自己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
不行。
江迟迟的手指动了动,缓缓攥紧成拳。
他现在……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他要去找傅先生!
‘咔——’地一声轻响,是病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迟迟,我们可以走了。”傅巡推开房门,走到江迟迟身旁。“迟迟?”
“这是怎么了?”见江迟迟双手紧紧握成拳,傅巡有些无奈。他轻笑道:“怎么,还在为错过下午那个会议生气?”
就在傅巡的嗓音响起的同时,一切错觉与幻想瞬间消失。江迟迟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呼吸顺畅,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而这间单人病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房而已。
他就像被傅巡的声音唤醒,在一瞬间内便被拉回了现实。
江迟迟抬起头,一时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
他刚刚,是怎么了?
江迟迟微微皱起眉,心里是几百倍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他,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对病房里的一切产生了强烈的排斥,甚至出现了心跳过快、以及呼吸急促的现象。
就连那窒息般的错觉,也真实得吓人。
“别生气了。”傅巡低声轻笑,哄他道:“我们先回家,嗯?”
听到傅巡的声音,江迟迟连忙回神,点头道:“好的,傅哥。”
说着,江迟迟便动了动,一把握住了傅巡的手。
左手忽然江迟迟被握住,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傅巡愣了一瞬,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傅巡挑了挑眉,低笑着半开玩笑道:“怎么,我们迟迟小朋友进了一次医院,突然要牵着才能走了?”
“没错。”江迟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道:“医生说,我现在还很虚弱。”
“需要傅哥牵着。”
江总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不对劲。
但只要呆在傅先生旁边,江总却又好好的了。
所以——
江迟迟:我要一直跟在傅先生旁边。
直到顺利回到家为止,江总都不会离开傅先生一步!
“是吗?”傅巡笑得胸膛都在微微震动,“那么……现在,我就要带一位虚弱的小朋友回家了。”
“跟紧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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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迈巴赫驶出中央第一医院。江迟迟坐在副驾驶上,身上还盖着一张浅褐色的羊绒毛毯。
江迟迟拉了拉羊绒毛毯的边角,让它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他还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真奇怪。
明明在医院里已经昏睡了很久,现在居然还是犯困。
“既然累了,刚刚就该去后座上躺一会。”从中央后视镜里看到了江迟迟的倦意,傅巡说道:“怎么就一定要坐副驾?”
刚才在中央第一医院楼下,傅巡为江迟迟拉开的,是后座的车门。
然而,江迟迟却拒绝了舒服又宽敞的后座,抱着放在后座上的羊绒毛毯就钻进了副驾。
“不坐后面。”闻言,江迟迟微微皱起了眉。“今天江总想坐副驾。”
开玩笑,如果他刚刚上了后座,不久离傅先生远了吗?
绝对不行!
在回到家之前,江总都要呆在离傅先生最近的地方!
闻言,傅巡纵容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条毛毯怎么样?”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傅巡早就想在车上给江迟迟备一张毛毯。
今天事发突然,傅巡也还没来得及新买一张毯子。在赶到中央第一医院、确认了江迟迟并无大碍后,傅巡特意回家拿了保温壶,又去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内拿了他常盖的毛绒。
不过……保温壶虽然是他特意从家里拿的,里面装的却不是温水。
那是Deity去年研制出的Ox镇定剂。
“很软。”江迟迟又把自己往羊绒毛毯内缩了缩。
现在,他更像一个大大的毛绒球了。
“毛毯上,好像有傅哥的味道。”江迟迟的鼻翼动了动,说道:“这是傅哥的毯子?”
好温暖。
“味道?”傅巡挑了挑眉,故意说道:“我一向注重清洁,迟迟。”
“不是那个意思。”江迟迟不满地瞪他,“是有傅先生身上的气味!”
是好闻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傅巡微微勾起嘴角。
果然……他还是要逗一逗,迟迟才会更有活力。
现在正是下班晚高峰,黑色的迈巴赫驶离中央第一医院没多久,就不出意外地堵在了路上。
“堵车了。”江迟迟隔着车窗,看了一眼拥堵的街道。“我联系一下姜姨,麻烦她今天帮忙准备一下晚餐。”
如果不赶紧给姜姨发消息,等他们回到别墅,恐怕就只能点外卖了。
“好。”傅巡说道。
江迟迟拿出手机,给姜姨发了一条短信。在短信里,他只提了今天下班晚、来不及回去准备晚餐,而刻意回避了自己昏迷被送医院的事。
只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短暂昏睡,他不想让姜姨担心。
“姜姨说她在遛阿肥,一会就去准备晚饭。”收到了姜姨回复的短信,江迟迟说道。
一边说着,他还不忘给姜姨又发了一条短信,叮嘱姜姨不要给阿肥吃零食。
那只胖狗,就知道缠着姜姨讨吃的。
“快入秋了。”傅巡看着街旁的落叶,轻笑道:“天气越来越凉。”
幸好,他在车上放了那张羊绒毛毯。
“刚和傅哥认识没多久时,我也在车上被冷到过。”想起了之前的事,江迟迟说道:“那时候,傅哥把西装外套借给我了。”
与其说是“借”,不如说,是傅巡不容拒绝地把外套披在了江迟迟身上。
“真强势。”江迟迟面无表情地吐槽道,“明明语气和姿态那么优雅,却连拒绝都不允许。”
“优雅?”傅巡勾起嘴角轻笑,“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变得“流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