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带了萧有和回来,刚进屋坐下,敏行等就齐齐的跪立于地,口呼“殿下千岁”。赵杉莫名异常,赶紧把她们扶起来,:“不是早对你们了,只以姐妹相称就好。为何突然行起这样的大礼来?”
敏行垂首回道:“王明诏在前,婢们怎敢仵旨而行!况婢们全是仰赖殿下才得保全性命,感激涕零,怎能不以礼侍殿下?”
赵杉最听不得这些“尊尊卑卑”的话,叹口气,对她们:“那你们就遵诏行事吧。只是以后,再不要什么感激涕零的话了。”
一八五二年的元旦一过,数路清军自陆路水路大批涌来,在永安州城南、西、北三面均设重兵垒营驻扎,将整座州城如铁桶般包围起来。
城中,太平军的处境日加艰难。粮米、食盐、油料、dàn • yào全部紧缺。而身居“王府”的赵杉,面对女馆中越来越多的因争抢菜饭而引发的寻衅斗殴事件,也常常被弄得焦头烂额,难于应付。
到了二月中旬,永州城内的军民已近乎到怜尽盐绝之地。
这日上午,专管女馆中伙食的林五娘又来找赵杉诉苦抱怨:“初到永安时,每馆每日分盐半斤,尚有许多姐妹嫌盐淡无味。现在缩减至每日二两,做得的菜饭,几乎是半点咸味也无。教人如何下咽啊。”
赵杉听罢,空叹一阵,也是徒然无计。思忖片刻,问敏行:“府中还有多少存盐?”
“只有前日前日从圣库新领取的一罐,还有上个月腌菜剩下的半罐。”敏行回道。
赵杉让她把两只盐罐都拿了来,开了罐一看,那罐旧的仅剩三分之一多些,新的也只有大半罐。让拿了把勺子来,从那半罐中取了些,放到新的那罐里头,用勺子压了又压,装得满满的。让林五娘带回去,做馆中救急之用。
敏行两眼紧紧盯着那一罐盐,嘴里咝着气道:“这可是供府中上下热一个月吃的啊。前日去领时,管库的人还特别交代这食盐如今是紧缺得很,连各王府也都是按人口分的,吃没了也再无处可要了。”
林五娘跟着推辞道:“馆中有几万张口,拿去也顶不上大用。还是留给府中用吧。”
“能撑一算一吧。”赵杉把盐罐像宝贝似的双手捧着,放到她手上,:“你们做饭时,也要想些办法才好。不如就把三顿的盐合成一顿,这样,大家每日里总还有一顿饭是吃的开怀畅快些的。要不就做些腌菜,给她们按人头分了。要怎么吃,吃多少,都随她们自便。那样,也能少些纠纷埋怨。”
林五娘点点头,心翼翼地接过盐罐去了。
赵杉吩咐敏行:“自今起,中午的菜就别做了,早晚的菜里头也只放一半的盐。”
敏行捧着空荡荡的盐罐,忧心道:“即便这般减省,怕是也很难支撑到月底。”
赵杉苦笑道:“到哪一盐吃完了就淡食。大不了,我们都做白毛女。”
她对钙铁锌硒维生素各类矿物营养元素的缺乏,可能引起的健康问题都略有所知,唯独对缺盐的后果知道的不甚确牵因为在她从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从来没有吃不上盐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