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与韦昌辉下了石舫登岸,由侍臣引着,沿着花园中的林荫路南行,拐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径,走过三四百米,一座描画着和玺彩绘,黄顶红柱,宽敞高大且华美精巧的八角凉亭便豁然出在眼前。
亭中设了一张摆着时新果品的四方形桌,四面各摆着一张蒙着绣龙靠垫的玫瑰椅,每张椅后都侍立着两个打着孔雀羽扇的绣衣女使。
洪秀全坐在朝南的御座上,含笑让二人入座。
赵杉与韦昌辉谦了一回,方告了谢,一左一右,相对坐了。
洪秀全指着桌上一个黄釉大盘里,尚在散着热气的米糕,:“朕近日常常梦到在金田团营时,与众兄弟姐妹同食粥饭的日子。那时候,每逢粮食稍短了些时,就蒸了这种杂合米糕来吃。自到京,已有数年没吃过了。思想得厉害,刚吩咐典厨做了来,你们吃吃看,还是当年的味道吗?”
赵杉夹起指甲盖大的一块,放到嘴里,嚼了两口,只觉得一股混着草叶的苦涩蔓延口腔。勉勉强强咽下,就将筷子放下了。
韦昌辉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接连夹了两大块入口,嘴里大发着忆苦思甜之感慨,还频频招呼赵杉快吃。
赵杉着实不愿动筷,只能做着笑脸如实告道:“这两年每常外出,都是坐轿,懒怠惯了。肠胃嫩,嘴巴也跟着挑剔起来,实在是吃不惯了。”
洪秀全道:“妹此话不假,久居一所,不出去走动走动,对身子终是不好。朕有意在秦淮河岸建一别苑,既可一览这江南的景致,也利于体察民情。”
韦昌辉起身笑道:“二兄此想最好。京城里的兄弟姐妹,都正渴望着一睹王圣主的真颜呢。弟马上去选址备料。”
“你有你的大事要忙,这等事就让底下的人去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