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挥手斥退仆从们,长叹口气道:“那诏书可已看过?要何时发才好?”
赵杉料到他必有此问,便将预备好的话来回他:“妄论朝纲,挟兵作乱,附逆不道。这么重的字眼,若发出去,想收回来可就难了。望二兄慎思。”
洪秀全仰头看着空中成队飞过的雁群,嘴角抽动了两下,道:“如今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一个手无寸兵的文弱驸马,与一个手据重兵的孔武国宗。哪个轻哪个重,尽人皆知。陛下圣明,焉会不明。”
赵杉的语调极为沉重,她终究亲口参与了对韦俊等人命阅决断,而这决断与她素日秉持的“去虚务实”的做人处事原则背道而驰。其中原由,在她对洪秀全的言语中已经讲明,而无奈且悲哀的是那原由却是“保虚”而“去实”的。
“舍去旁支一隅,果能保住全局吗?”
洪秀全收回目光,转而盯着她,语气中透着期待。
“妹是为阿嫂的病而来,其他的怎敢妄下断语。”赵杉弯腰福了一福,复走回堂郑
赖氏已醒转过来,只是干睁着两眼,目光呆滞。环绕床侧的岑四妹等近侍女官们见赵杉回来,纷纷围拢上前,向她问计。
赵杉道:“你们去把长金请来,与娘娘话就好了。”
岑四妹疑讶道:“可长金刚刚才…怎会过来?”
“你就匣子里的东西不在了,她定会来的。”
赵杉让点了火盆来,自袖中摸出锦匣,取出那绢书,扔到盆郑红色的火苗熊熊而起。赖氏看到火光,竟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却是满眼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