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回没来由的头疼,并不是什么示警,而是这无法与人言的积懑啊。”
对头疼因由的猜度变成肯定的刹那,有股热流从赵杉的心窝里涌了出来,她感觉连脚掌心都是汗涔涔的。
因无根而起的积懑,这大概是要成为困扰她终生的心理隐疾了。
想到此,她的胸中又是一阵灼烧般刺痛。
“生而无根,就只能以蒂为根。”她在嘴里默默自语,“也许真的应该尽快生个孩子。”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身体康健、心智健全的就好…可以把所知所学都教给他她,也可以把从未与人过的话都给他她…不相貌性情,至少,见识是同辈人中最多的…其实,高不高的,也没太大关系,有那么些人护持着,根总是会扎下的…”
赵杉如是念叨着,辗转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光已大亮。
恩娘捧着洗脸水,笑嘻嘻走了来,道:“娘娘梳洗完了,就快过去前厅吃饭吧。阿雨来了,还做了一桌子菜呢。”
“她来了?还做了菜?”赵杉有些惊讶。
自侯谦芳出了事,黄雨娇便再未登过门。赵杉去看她们母女时,虽没有吃闭门羹,黄雨娇对她的态度言语却都是再冷淡不过。眼见得姐妹间芥蒂再生,赵杉怅怏之外,也只能祈祷那反间之计早日得成。
赵杉匆匆挽了头发,洗了手脸,往前厅去。
黄雨娇于家务事上从不上心,烧煮烹调更是生手。赵杉以为必不过是煎个荷包蛋,杂烩个菜汤之类,到厅里一瞧,凉拌热炒蒸煮炸煎,竟满满摆了一桌子。
“这些都是她做的?”赵杉有些不大相信,指指那一盘粉蒸排骨藕,又指指那一碟桂花蛋,问恩娘:“这两个也是?”
恩娘一笑:“那两个是厨娘做的。”
赵杉笑了:“我就嘛,这烧材手艺也不是一两便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