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赵杉猜测,“背水一战”的对敌方略正是杨秀清亲自谋划。
自去年金殿zhèng • biàn后,他自认内部之患已除得干净,一心只思谋着如何荡灭阻碍他成为朱洪武第二的外部障碍。他厌恶了磨缠拉锯,期盼来一场淋漓决战,而收到侯谦芳密报的曾国藩倾兵来颇讯息,他感觉对方好像比他更急不可耐了。
杨秀清暗暗谋定了亲赴九江督战的计划,并把这计划合盘写信述给了赵杉。信放在装药包的箱子里头,是由他口述,卢贤拔代笔。卢贤拔由是成为了阖朝上下的唯一知情人。杨秀清对他这知情人身份也也充分利用,让卢贤拔配合演戏。他对外称病,下谕暂去书屋休养,谕令朝官们有军情政务一律转由卢贤拔代传代禀。
杨秀清秘密离京,自然轻装简从,只带了亲信殿属二十余人护从。
他原想,照赵杉的性子,但收到他的信,必是马上就回的。但十几日过去,在梅家洲被困了五六日之后,仍没有收到她的只字片语。他等得烦躁,更有些不便与人言的懊恼。
白坐镇中军帅厅,指千军挥万马。夜里歇卧销金暖帐,拥娇娥诉相思。这是他想象中事,现实却是被困在了这巴掌大、守兵不过五六百的孤洲上。
“殿下,该用膳了。”傅学贤与一个校走进来。那所谓的膳,不过是两碗白饭,一碟素炒芥菜。
杨秀清走去门口,侧耳向外听了一听,道:“炮声好像稀了,李续宾那条疯狗不咬了?”
傅学贤道:“再能咬的狗,叫得乏了饿了,也得歇下吃食么。”完,明显的自悔失言,用手拍打着嘴巴,讪讪道:“待卑职去查看一遭。”
“等等。”杨秀清唤住他:“林启容没有叫送信件或东西过来么?”傅学贤摇摇头。
“这么久没有回音,那箱子的信她一定没看见。”杨秀清一脸失望的表情,把桌上的碗、碟移去一角,将手在桌上拍了拍,对傅学贤道:“过来替我写封信。”
傅学贤走过去,蹲在地下,提起笔,看着杨秀清。杨秀清皱着眉,想了一阵,摆摆手,道:“你也不识得几个字,还是我自己写吧。”
杨秀清这信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写完了,对傅学贤道:“有夜色掩护正可避开眼目。务必亲手把信交给王娘。”
傅学贤一脸的不情愿:“独留殿下卑职在这里犯险,卑职怎么放心?”
杨秀清板着脸:“不放心什么。一班人里头就你的水性最好,又是她熟识的人。你不去谁去?”
傅学贤待要再推脱,杨秀清不耐烦的一挥手,“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