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珪子这么一说,苏咏霖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亲族,也就是赵惜蕊的娘家。
赵作良目前还是大明国政府名义上的最高首脑,朝廷尚书省的参知政事,但是他的三个儿子并没有得到任何特殊待遇。
一个年龄小的还在读书。
一个在大明建国前有过犯法前科的被赵作良盯着苦读,但是连续两次科举考试失败,实在不是学习读书的料,年龄又大了,最后被赵作良打发回山东老家务农、照看宗祠,不准瞎折腾。
二儿子倒是聪明,有才能,通过了洪武五年的第二次科举考试,进入法部为官,现在在河西行省某县的司法所担任主事,工作成果还不错,有晋升的前景。
苏咏霖自己的大儿子二儿子年龄尚幼,都在读书,没什么好说的。
唯一的亲族赵氏家族的三个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家族比起来也没有任何超脱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能指摘的。
倒不如说苏咏霖在刻意压制赵氏家族,不允许他们超脱于任何人,竭力维护人才选拔和晋升的公平性。
而这种从自身出发的努力,却在被不少人认真的反对着。
反对者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同盟,正在努力和他唱反调,甚至还有主导明国的想法。
他们认为苏咏霖维护公平的努力是不合时宜的,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的,他们希望通过自身的资历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待遇,以及更顺畅的获得权力的途径。
为此,他们达成联盟,抱团取暖,在苏咏霖规定的规则制度下努力的钻空子,并且竭力掩饰,一直到被发现为止,都不认为他们做了错事。
这让苏咏霖感到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的失落。
“乔丰的确是变质了,但是他所说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好像是在用一个比较圣人的标准在要求官员们,对他们有着很多的期待,而这些要求似乎也真的挺严苛的,是吗?”
田珪子摇了摇头。
“既然决定做大明国的官,就必然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若是没有如此觉悟,干脆一开始就别做官,咱们大明的官,注定与众不同。”
“话是这么说没错。”
苏咏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曾经无数次的设想我会如何对待违法犯罪者,可当他们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失落,我以为我自己照着做就能起到带头作用,可实际上……我还是小看了人欲了。”
田珪子表示反对。
“您的带头作用确实很强大,在您的带头作用下,我相信大明官员的清廉和高效是绝无仅有的,大明百姓对大明官府的信任也一定是绝无仅有的。”
“可假使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又有多少人会变得和乔丰他们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