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容溪去北市出差,傅年因为家中发生命案的原因,不能离开宁城,所以不能随行,也就相当于放了假。
清早,傅年吃完早饭,便开车前往警局,当然随行的还有张岩和马武。李森则和容溪一起去了北市,以保护他的安全。
周四的时候,傅年就给王耀打了电话,提及了他爷爷傅国平在日记中提到对傅年父母那场车祸的怀疑,并表达了想查看当年案卷的想法。王耀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昨晚给傅年打电话,说案卷已经调了出来,两人约好今天在警局见面。
三人开车来到警局门口,停好车后,傅年给王耀打了电话。
“喂,王队,我已经到警局门口了。”
“行,我马上下来。”
大约五分钟后,王耀从警局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张望了张望。
傅年见状连忙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道:“王队,这儿呢。”
王耀迎了两步,看了看跟在傅年身边的张岩,说:“这位是?”
傅年介绍道:“这是张岩,是我朋友。”
张岩伸出右手,笑着说:“王队你好。”
王耀礼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说:“你好。”
傅年看向王耀手里的文件袋,直截了当地问:“王队,这就是我父母去世那场车祸的案卷吗?”
王耀将文件袋递给傅年,说:“嗯,你只能看看,不能带走。”
“我明白。”傅年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记下了当时出现场交警的名字,以及复核申请后,再次出具交通事故认定书的签字。
“王队,这个苏卫民现在还在交警队工作么?”
“不在了,已经退休了。”王耀顿了顿,说:“傅年,你是怀疑杀害李强的凶手,与你父母这场车祸有关?”
傅年没有隐瞒,说:“是,我是有这方面的怀疑。如果当初我父母的车祸没有问题,我爷爷不会花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调查。”
王耀沉吟了一会儿,说:“根据你的建议,我重新查看了长虹小区大门口出事当天的监控视频,在监控视频里找到了李强的身影。他在上午10点,和另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进入了长虹小区,呆了2个小时,12点离开。晚上10点50分两人再次进入小区,大约12点左右摩托车离开。”
傅年一边听,一边整理思路,说:“12点?当时小区不是停电吗?监控探头怎么还能用?”
王耀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当晚11点以后,小区的监控探头就已经停用了。我们之所以清楚出来的时间,是因为这辆摩托车在出小区时,与一辆汽车发生了剐蹭事故。门口的保安参与了调解,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我们从那辆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上,确定了那辆摩托车就是李强之前骑的那辆,也清楚的拍下了和李强一起的男人的脸。”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男人?”
“他叫王东,和李强是朋友,父亲是包工头,家里有点钱,和李强一样,没有正经工作,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李强会出现在我家?”
“他死了。就在昨天,我们在西郊的立交桥底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了?”傅年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说道:“肯定是当晚他看到了李强被害,所以才仓皇骑车离开,以致于与别的车发生刮擦。后来凶手得知了他当时也在长虹小区,于是shā • rén灭口。”
“你说的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
“那在王东的尸体上有什么发现吗?”
“对方收拾的很干净,除了明确了死亡时间和原因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王耀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傅年也识趣的没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说:“王队,那你们有没有查到这两个人与沈蓉有关?”
“沈蓉身边的那个男人,我们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他叫申元,是沈氏集团营销部的经理,与王东是远房表亲。他们在李强被害的前一天联络过,随后王东紧接着给李强打了电话。这些资料,也是刚刚掌握,我们还没来得及传唤他。”
“那就没错了。星夜酒吧的事被我搅了,沈蓉就想着拿钱收买我,没想到被我拒绝了,以致于容总取消了嘉华与沈氏的合作,所以沈蓉就将责任怪到了我头上,想找人教训我泄愤。然后就把这件事交给申元来办,申元就找到了王东,王东又找了李强。”
王耀点点头,认同地说:“我跟你的推测一致。”
“王队,凶手为了掩藏真相,已经杀了两个人了,看来这个被掩藏的真相,所涉及到的人和事,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王耀看着傅年,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傅年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苦笑着说:“我就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还能怎么样?”
王耀沉默地看着傅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决定自己调查?”
“王队,当年事故责任认定书下来以后,我爷爷曾经提交了复核申请,结果都是一样,就算我让你们调查,没有新的证据,案件能重启么?”
王耀有些无言以对,傅年说的没错,那场车祸两次结果都是意外,他们确实没有理由去重启案件。
“爷爷的日记,我可以交与你们调查,但有关那场车祸的部分,我会自己留下。”
“好。”王耀知道傅年已经做出了让步,没理由再多说什么。
傅年见状松了口气,说:“王队,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调阅了资料,也谢谢你给我透露的信息。”
“你不用谢我,这些线索都是根据你的建议找到的,是你在帮我们。”王耀认真地叮嘱道:“傅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王队关心,我会的。”傅年将资料递给王耀,提醒道:“王队,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两起凶杀案与我父母的车祸有关,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这些资料好好保存吧。”
“你放心,这些资料都有存档。”
“王队,你的人还在跟着我么?”
“嗯,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不过我已经调换了人手。”
傅年明白,王耀想通过他找到凶手,也就没再强求,说:“王队,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傅年和张岩没再逗留,一起上了车。
车上,傅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岩,说:“张哥,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而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如果你们想退出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跟容总说。”
张岩笑着说:“前几天,容总已经将这个任务的危险度和我们说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傅年一怔,随口问道:“容总跟你们怎么说的?”
“容总大体说了你的处境,说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说到这儿,张岩忍不住好奇地问:“傅年,你和容总是什么关系?”
“我们非亲非故,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傅年总觉得自己说的底气不足。
“如果只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容总怎么会花大价钱,为你请保镖呢?”
“这个可能是因为我搅了沈蓉的局,避免他被威胁吧。”说起这个,傅年更觉得心虚,可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张岩点点头,说:“倒是有这种可能,那件事的后续还是我们处理的,当时沈蓉还想下载长虹小区的监控视频,用来做文章,好在我们提前一步拿到了视频。”
“还有这回事?”傅年皱紧眉头,说:“这个沈蓉还真是不择手段。”
傅年明白沈蓉这么做的目的,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亲人也跟他水火不容,沈蓉拿不住他的弱点,知道在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想得到长虹小区门口的监控,证实容溪在中药后,被傅年带回了家。这样沈蓉就可以编造容溪是同性恋,酒后跟男人回家过夜的丑闻,用以威胁容溪。
“这个沈家大小姐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不堪。”张岩的神色中带上了鄙夷,说:“她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混乱,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至少有几十个,刚才王队口中的申元就是其中之一。”
傅年瞠目结舌地说:“这么……多?”
“她是沈氏的大小姐,宁城有名的白富美,想和她搭上关系的男人多的是,只要她招招手,就会有男人前赴后继的扑过去。”
“私生活这么……她就不怕得病么?”傅年想想都觉得膈应。
“要人命的病倒是没有,不过沈大小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医院看妇科。”
虽然张岩没有明说,傅年却懂了他的意思,说:“就她这样的女人,还想肖想容总?”
“就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容总绝对不会跟她发生关系,所以沈蓉才会使用那种手段,不然她永远不会有机会。”
“我一直都很疑惑,像容总这样的工作狂,又明知沈蓉的为人,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去酒吧?”这个问题傅年也问过容溪,只是当时容溪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