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玉歆答应，吴慧从欣喜不已。
“你能答应实在是太好了，玉歆，舅舅亏欠你们母女良多，如今发达了，希望能够弥补你们失去的。”他顿了顿，唇角扬起，打趣道，“不过，今日你得了大公子照拂，理当不会再受委屈。”
玉歆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行舟从殷珏车帘里探出头，恭恭敬敬地对玉歆道：“姑娘，大公子说他身子不大舒服，先回去，你住在吴老板那里，若是缺了短了，便告诉阿蓼姐姐，阿蓼姐姐会帮你处理。婚期将至，姑娘好好准备。”
“今日辛苦大公子。”玉歆不经意瞥见被行舟攥在掌心里的手帕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迹。
马车在眼前驶离，紧闭的帘子挡住车厢里的景象，玉歆眼前浮现出殷珏咳血的模样，他苍白病态，可当咳嗽时却显得分外靡艳，眼神湿润，那些旁的冷漠也好，伪装也罢，通通都撕扯了个干净。
她不禁问道：“舅舅，大公子是何病？”
“不知道，”吴慧从摇头，“我只知道大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你放心，玉歆，生儿育女当是没问题的。大公子喜洁，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是个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玉歆无奈，没法跟吴慧从解释。
吴慧从殷殷看着玉歆，道：“我的马车就在那边，玉歆，随舅舅……回家吧。”
三个字轻轻落在玉歆心头，她既是替严玉歆也是替自己轻声应和：“嗯，回家了。”
七秀坊内外园子颇多，而且较为雅致，路上栽种着高大的棠梨树，淡淡花香飘散出来，玉歆踏着落花走进院内。
殷珏送来的几口箱子被搬进院内，吴慧从身边的管事前去张罗，暂时入库存在吴慧从这儿。
吴慧从一点点给她介绍小院的构造，来到玉歆院子，几个侍从守在门口，恭敬问好。
连带着殷珏分派给她的阿蓼，院子里还有一个婆婆，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这阵仗太大了，玉歆无奈道：“舅舅，我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下人？”
“先用着，不称手再换。”吴慧从宠溺道。
“只要阿蓼一个便够了，其他人安排去其他院子吧，”玉歆跨步走进小院，对身后阿蓼道，“我初次来此，你四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备着的，麻烦你辛苦些。”
“姑娘哪里的话，”阿蓼笑道，“大公子事先让奴婢看过，都收整得差不多了，奴婢这就四下再检查一遍，保管让姑娘住得舒舒服服。”
“劳烦。”
待阿蓼走后，玉歆给了吴慧从一个眼色，吴慧从反应过来，跟上玉歆的脚步，两人来到凉亭里，借着春意暖风，对坐在左右两侧。
吴慧从甚是聪明，不等玉歆提问，便主动开口道：“殷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舅舅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你若是担心殷家老祖宗，那便记住一点，老祖宗最在乎的只有大公子一个，你只要存着对大公子好的心思，老祖宗就绝不会为难你。”
玉歆仔细问道：“老祖宗是个什么性子？”
“我没那福气见到老祖宗，不过我替你打听过，是个温和有度的老夫人。她应是出身贵胄，不会随意苛待为难他人。但玉歆，你毕竟是嫁入富贵人家，这些高门大户一般都有许多规矩，你去了之后隐忍些，多学习，规规矩矩得来。”
玉歆“哦”了一声，问道：“先前我听说殷家是皇商，为什么被革了皇商的官职？”
“唔，”吴慧从道，“是殷家上一代的人造的孽，他不安分，险些葬送整个殷家，当时大公子年岁还小，是老祖宗帮着大公子把殷家扶持了起来，所以，老祖宗分外疼宠大公子，大公子也格外尊重爱戴老祖宗。”
玉歆还想细问是怎么回事，吴慧从讳莫如深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殷家被大公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殷家也是商邑数一数二的富户，玉歆嫁过去，尽管享福便是。”
他目光描摹玉歆眉眼，笑得骄傲自豪：“我瞧大公子看你的眼神，想必是非常喜欢，舅舅盼你和大公子好好得过日子。”
玉歆点了点头。
吴慧从又道：“至于严家……你耐心等等，消息很快便会传过来，我先前不知道大公子安排，如今得了讯才知道，”他冷冷一笑，目光落在院中，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坠落下来，打散了积聚起来的暖意，吴慧从眼神狠辣地说，“这次一定要让严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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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珏走后，严府一片沉寂，宾客担心惹火上身，都找借口告辞离开。
严氏担忧地问：“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想给玉歆出头，会不会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