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闹剧一结束，人群散去还在议论纷纷。
玉歆问阿蓼：“那周成笑是什么人？大公子在商邑这地位，还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阿蓼也很茫然，眼底带着怒意，道：“不知道，兴许就是先前那姑娘说的，打北都来的贵人。”
玉歆“啧”了一声，说：“天子脚下，掉下块招牌都能砸死一溜的贵人。”
阿蓼被这说辞逗笑了，又忙止了笑，道：“小公子慎言。”
撇了撇嘴，玉歆说道：“先去楼下雅间吧，待会儿筹备拍卖的事情。”
“咱们订的突然，本来雅间都满了，好不容易腾出来个，就是有些小。”
“无妨的。”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雅间去，半路被一个侍从截住，那人道：“大公子有请。”
玉歆和阿蓼对视一眼，江平怡慌张地说：“大、大公子？殷家大公子吗？您、您夫君？”
玉歆颔首，心想，她也就逛了个妓院而已，殷珏不是也在吗？两边扯平，谁也不亏欠谁。
“走吧，那边地方大点，眼界也开阔。”玉歆安抚道，“没事的。”
几人被迎进另外一个雅间，殷珏正坐在主座上，面前垂着帘子，与外界吵闹的大堂隔绝，巧妙设计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外头的景象。
“点了些你爱吃的，”殷珏坐在轮椅上，滑行过来，对玉歆说，“那屋子太小，不如这里舒服，坐吧。”
玉歆也不客气，直接在殷珏身旁坐下。
江平怡不敢抬头，讷讷站着，玉歆招呼道：“江妹妹，坐吧，凤棠性子随和，你不用这么拘谨。”
闻言，江平怡这才敢缓缓抬头，她偷偷瞥了一眼殷珏，只看到一张如玉面容，俊俏绝伦，她心里怦怦直跳，又低下头，随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殷珏主动对玉歆道：“我来谈一笔生意，那老板爱慕窈窕馆里的一位姑娘，有她在，好说话。”
“我理解，”玉歆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殷珏，“我想找个调香师傅，窈窕馆里有我要的香。”
“找到了？”殷珏问道。
“嗯，不过还有些坎坷，”玉歆随手剥了一个橘子，掰了一半递给殷珏，“我想试试。”
殷珏看着那白玉指尖递过来的橘子，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方才那人……周成笑，是谁？”玉歆问道。
“他？北都的纨绔子弟罢了，如今在翰林院领了个闲职。”
玉歆瞠目结舌：“翰林院？他那样的人也能进翰林院？”
殷珏被她的样子逗得发笑，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道：“周家本来在北都仅仅是个小门小户，因为出了个贵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玉歆评价道。
殷珏抿唇一笑，一瓣一瓣缓慢吃着橘子，甘甜的香味让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贵妃又给圣上诞下了个皇子，三皇子德望颇高，在朝中备受拥戴。”
“那他怎么跟你结下的过节？”玉歆在心里说道，以你这不爱搭理人的冷淡劲儿，跟谁都结不出多大的仇。
殷珏把橘子放入口中的动作顿了一瞬，他吃完这一瓣，把剩下的都放进餐盘里，淡笑道：“往日恩怨罢了。”
玉歆明白他这是有事情藏心里不想说的意思，没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