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在钦天鉴待得再不好,那也是养大你的地方。”
谢玉年满十七,说起来年纪比秦观月还大一岁,这会心里却觉得十分委屈,“而且你就算不喜欢钦天鉴,你拿我撒什么气?”
“我叫你装给我看了么?我才不愿看你装呢,我还不是担心你么!”
谢玉说着说着声音都变了,转身要走,又怕秦观月不哄他,就那么梗着脖子站着不说话。
萧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诡异的一幕,“……怎么了?”
谢玉没说话。
秦观月轻长叹了口气,“我说错话了。”
谢玉心里一下就舒服了,能叫秦观月认个错字那可是他们掌门都做不到的事。
他刚想宽宏大量地说一句算了,那边秦观月已经摆摆手,说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谢玉张着嘴看着她离开,皱了皱眉看向萧声,“她心情不好,最近有什么事吗?”
萧声回道,“最近……你来了。”
谢玉:“……”
秦观月确实心情不好,但却不是因为谢玉,而是因为自己。
方才谢珩求她救那赫连英儿子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计算着谢珩此人对自己的价值够不够救那小孩的代价。
她父母早逝,幼时坎坷,还带着个妹妹,更是艰辛,可从来没有走过歪路,更没有漠视过一条生命,因为她和她妹妹也是被人一路帮过来的,所以她纵是过得苦,也依旧心存感激,并不觉得这世界没有好人。
来到沧澜十年,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走错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渴望自由与平和,可却不会不择手段,否则越闻天也活不到今日。
可现在看来,她到底还是变了,她下意识用利益来衡量生命,就如宁昭宁婴那些人一样。
她心不在焉地走回房,一踏进房门便听到耳边凭空响起一个声音。
“连路也不看,不怕摔倒么?”
秦观月吓了一跳,原本要抬起的脚也忘了抬,被门槛绊得直挺挺往前倒去。
越闻天见状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了她。
秦观月趴在他怀里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担忧的目光,顿时心里一虚。
秦观月平生的心虚不多,全挤在了穿越后身不由己的那十年内。她正自我反省着,突然见到其中一个“债主”,当即心虚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越闻天难得见到秦观月露出这种符合年龄的,真实慌乱模样,心中竟觉得有几分可爱,便大着胆子没松手,边抱着她边揶揄,“这么心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观月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越闻天对自己说过的那些告白,头一次觉得心里抓心挠肝起来。
“……松开。”她说。
越闻天只房她害羞了,心说稀奇,从前可是与他睡一张床时都面无表情的。
“师弟来了还不开心?”
“……”
秦观月不太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对说他的目光。
越闻天脸上笑意消失,忽然也沉默了下来。
秦观月沉默是心虚,但注意力却都是在他身上的,见他没了笑意,心里又歉疚起来,重新笑起来,“找我做什么?”
越闻天果然是一见到她的笑便心情好,当即又扬起了笑意,“你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秦观月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今天一天发生太多变故,让人心力交瘁,连她自己都忘了生日,没想到越闻天还记得。
“不是已经提前送过礼物了吗?”
“可是已经坏了。”
越闻天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戒,“这个比较结实。”
秦观月看到那墨玉戒上的飞鱼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结实?”
“嗯,比玉环耐砸。”
“……”
秦观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耐砸?烈焰军的墨玉飞鱼?”
越闻天有些意外,“你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