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车厢下内侍看着一地血腥瑟瑟发抖,剩下的侍卫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大汉冷笑一声,提刀便要砍下去。
“头一次听说,shā • rén无数的凌云骑还信报应。”
女子漫不经心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这二十多人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扭头看向四周。
一霎时,十个面具人凭空落在头顶的两侧墙头之上,皆腰佩短刀,作杀手打扮,透过面具冷冷地俯视着他们。
“……羽林卫,是羽林卫来了!”
内侍连忙从车底下爬了出来,鼻涕眼泪一把。
“公公受惊了。”
秦观月自窄巷入口缓缓走进来,妙妙依旧跟在她身旁,身后则是两名羽林暗卫。
“谢……谢帝师,能帮到帝师,是小的……呜……荣幸……”
内侍满脸泪水地躲到了她身后。
秦观月摘下眼上的药布,看向为首的大汉,“凌云骑昭武校尉张自盛,副尉孙一明,振威校尉,副尉……看来凌云骑大半精锐都在此了。”
张自盛缓缓拔刀,目光凛然,“今日为复仇而来,死亦无憾!”
“这就死而无憾了,命可真贱哪……”
秦观月漠然地看着眼前这帮人,淡淡开口,“我记得凌云骑的家人们都在京城内?”
这帮人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
秦观月却笑了,“如此害怕,却又镇定,看来是提前安排好了,将人送出京了。”
“我猜猜,是何时?似乎前日和昨日子时各有一辆马车夜半出城,后向南而行,进了密林——”
“秦观月!”
张自盛怒火万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何必动老弱妇孺?就不怕遭人唾弃吗!”
“遭谁唾弃?你们这群马上就要赴黄泉的人吗?”
秦观月淡淡说完,边转身边抛下一句,“凌云骑刺杀帝师,罪同谋反,一干人等诛杀,夷三族,三代不得为官,知情不报者戮尸城门。”
“是。”站在围墙之上的暗卫们缓缓拔刀,冷漠得像是收割人命的阴灵。
“且慢!”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赶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秦观月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帝师恕罪!凌云骑忠君为国,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还请帝师从轻发落!”
秦观月低头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神色无波,“照你说,该如何发落?”
“只求放过他们的家人,再将他们送去边疆戴罪立功,其余罪责由末将一力承担!”
“杨斐!”
张自盛怒道,“你一个刚入凌云骑的小子,此事与你无关,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既然代为执掌凌云骑,便该为凌云骑负责!你们的错就是我的错,是我管教无方,该死!”
杨斐抬头看向秦观月,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请帝师开恩!”
“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我们便是!”
“求帝师开恩!”
杨斐跪地叩头,额前血流了满脸,妙妙看得不忍,别过了头去。
“我不是圣人,机会也只给一次,下一次,不仅是他和他们的族人,还有你——杨斐,一同夷三族,可明白?”
“谢帝师!”杨斐欣喜若狂道。
秦观月冷冷转身,“进宫。”
“是。”
一墙之隔的拐角,那里停着另一辆素净的香色马车,四名侍卫正守在那里。
妙妙扶着自家大人上了马车,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地跳,“大人,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您是怎么猜到那老妇人是派来引你入陷阱啊?”
“那老妇人年近七旬,隔着一匹马的距离,还能听到你我在车厢里的对话,未免太过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