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庙之内,在后殿空旷的院子当中,晴朗的天空之下,夏如涛同孙不换,正在进行着神秘的事情,只见夏如涛将手放入袍袖之中,正准备将什么东西拿出来,然而,他还未将东西拿出来,夏如涛忽然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一脸担忧的看过来,说:“夏先生,你真的想好了么?”
夏如涛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肥胖的除妖人,双眸微眯,压低了声音,说:“哥哥,你还在怕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孙不换认真而又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吧,夏先生请。”
夏如涛将手臂从孙不换的手中抽了出来,脚步往后挪了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自袍袖当中取出一个八卦盘,放在手心,一手托着,另手指在上面,然而,还未等他开始动作,忽然脚步声起,二人均是吓了一跳,巡声望去,着实是被吓得不轻,只见花枕月,任无忧,唐醉影三个人走了出来,孙不换的声音都在颤抖:“除……除妖人,你……”
话只说到一半,孙不换的声音便停止了,因为他看到了跟在三个人身后的另外一人,身穿灰衣,手持长剑的离恨,四个人分作前后,穿过院门,一同走了过来。
夏如涛当即将手中的八卦盘收拢起来,藏于袖中,微笑着看过来,打了一声招呼:“除妖人,任公子,唐公子,前日一别,一日未见,没有想到在这里倒是见了面了,说好的一同上山,结果,几位不打招呼,便上山来,可是不讲信用啊。”
任无忧挑了挑眉,说:“直说尽量,可没说一定会与你一同上山,夏先生该把话听明白,而不是自行脑补,这里是泰山庙,泰山神,东岳大帝的庙宇,夏先生不去前殿拜神,却跑来这杳无人烟的后殿,不知意欲何为呢?”
夏如涛答的轻松:“前殿拜神,拜的是神像,后殿拜神,却是要见真神的,对于此事,我想,除妖人会更有话语权的。”
花枕月落在后面,闻言便回了一句:“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真神之事,不敢妄言,夏先生实不该将事事都放于我的身上,不过,龙虎山一行,倒是叫我收获颇丰,孙不换,是你自己将事情的原委讲清楚,还是需要我一件一件的问呢?”
神的事,花枕月可以不管,人的事,花枕月也能冷眼旁观,但是,妖的事,花枕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不过,今天的事情,话她已经说出去了,所以,当她的这句话问完的时候,任无忧便很适当的瞪了她一眼,说:“花枕月,你又管不住自己了,是不是。”
唐醉影手中握着玉骨扇,放在唇边,忍着笑,低声的说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性格使然,你让她什么都不做,手就开始痒了。”
“那就去挠墙。”任无忧气冲冲的说了一句。
这边简单的聊了两句,站在对面的夏如涛同孙不换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夏如涛仍旧是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既然几位对神之事无兴趣,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任无忧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话挑明了,说:“夏如涛,孙不换,我们三个人既然进了山,又能从山里面出来,看到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应该已经清楚明白了吧,还要多问么,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转弯抹角,直奔主题吧。”
孙不换那肥胖的脸上,嘿嘿的笑着,说:“三位,你们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了,还这么嚣张,不嫌丢人么?”
“控制?”任无忧双臂抬起,抱臂睨了一眼,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提剑站着的离恨,说:“你说他啊,忘了告诉你,天下第一剑张显扬知道吧,就在数月前,蓬莱仙岛的除妖人大会上,张显扬张先生输给了一个新晋剑客,丢掉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头,而那个新晋的剑客,也就是新一任的天下第一剑呢,不巧,正是区区在下,无忧公子任无忧,就凭你这个手下,打败他也不过就是喝一口茶的事情,我之所以不动手呢,是想先把话问了,然后一块收拾,省去麻烦。”
大话是说出去了,然而,他的话对夏如涛同孙不换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两个人听了这话,都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夏如涛单手放在袖子了,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一样,说:“既然来了,那么,三位可要看看我接下来的行动,也不枉进来一次。”
任无忧大手一挥,说:“我没那个兴致,咱们长话短说,还是讲讲龙虎山的事情吧,祭魂仪式以及妖祖的事情。”
听了这话,两人也不得不将任无忧重视起来,孙不换小声的冲着夏如涛嘀咕了一句:“他们当真是见到妖祖了,那咱们的事情,岂不是全部都暴露给了除妖人。”夏如涛微微的摇了摇头,说:“山中早已准备妥当,何况还有内应,纵使他们有通天的本是,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依我之见,大概什么也没找到,从山里面又转了出来。”
夏如涛却不赞同,说:“除妖人与旁人不同,我虽是第一次见她,但是,传闻当中的除妖人是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能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不容小觑。”
这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任无忧却没那个兴趣,皱着眉头大声的问:“喂,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这有什么好说的么,你们在山里设立祭魂仪式,想要除掉花枕月,一计不成,还有连环计,最后面跟了一个妖祖,只可惜啊,你们弄死了那么多的人,却只召唤出妖祖的一缕魔气,并没有能将妖祖放出来,就凭这一缕魔气,你就想把我们怎么样么,那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孙不换的脸色开始变化,拉了一下夏如涛,说:“夏先生,现在要怎么办?”
夏如涛不以为意,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哨音自院墙之外传进来,那声音在空旷的天空下,异常的清晰,而伴随着这声哨音落下,一人已经飘然落入院内,跳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夏如涛的那个小童子,一说话就脸红的小童子,而此时,他已经不再脸红,两只手臂高高抬起,在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两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匕首之上的寒光呈现淡蓝的颜色,就像是空谷的幽兰一般。
唐醉影握着手中的玉骨扇,抵着下唇,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他的匕首上有毒,无忧,等会动起手来,要注意一下,切记不要被伤到了。”
龙虎山上,类似的颜色也见过,就在唐醉影的身上便放着一把有毒的匕首,此时再见,这童子虽然是显得稚嫩了些,但是,那冷漠的神情,拉开的架势,无不显示,他是一个老手,而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无害,看来,每个人都是披了一层的面皮,不把这层假面揭开,是没有人知道面皮之下,究竟是包裹着怎样的一颗祸心的。
夏如涛勾唇浅笑,说:“除妖人,一直以来,有一件事情,我特别好奇,除妖人之名,天下闻名,一杆神枪噬魂,所向披靡,千百年来,流传在除妖人同妖的耳中,受到双方的敬重,那么,除妖人是否有真正的见过神仙呢,若是除妖人有了危险,神仙会出现,从而出手帮助除妖人么?”
耳听此言,花枕月也只是微微笑着,并未回答他的话,倒是任无忧抢先说了一句:“你不用问她,今天没有她的事情,就让本少爷陪你们玩玩。”
说话之间,任无忧单手握剑,缓缓将背上长剑抽出,灭世之威再现青天,寒光闪耀,映出任无忧坚毅的面容,手臂挥开,长剑斜指,手腕一抖,一朵闪亮的银花,自剑尖之上飞了出去,任无忧的身影也跟着飞了出去,那小童子一瞬间跳起,手中两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上下翻飞,两个人瞬间靠近,战在一起。
唐醉影抬了一下手臂,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他二人斗在一起,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微微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呢。”
“无妨,历练的路本就枯燥,给自己找点喜欢的事情做,也不是什么坏事。”花枕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而此时,站在他们后面的离恨也有了动作,手指活动,一下一下的将手中长剑握紧,身上的杀气一阵一阵的散发出来,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更添了三分的寒意。
唐醉影打了个激灵,目光挪到后面,悄声的与花枕月说了一句:“后面的这位也要动手了,花枕月,怎么办?”
花枕月的目光放在前面的战场之上,耳中听闻唐醉影说话,便轻轻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无忧说了,今天不准我动手,而且,我手无寸铁,要我如何动手呢,你自己解决吧。”
唐醉影觉得花枕月这是为难他,但是,似乎话也没说错,花枕月都将手上的噬魂交给任无忧保管了,那杆枪此时便背在任无忧的身上,花枕月的手上什么也没有,虽然,她即便是没有枪,也不耽误打架,然而,很明显的,花枕月现在并不想要打架,没有办法,唐醉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之前学了点,再配合灵珠之力,勉强过上一两招还是可以的。
两边的战场开启,花枕月独自站在中间,而她的目光已经从任无忧的身上转移到了夏如涛同孙不换的身上,她也没动,只微微笑着看着他二人,夏如涛同孙不换站在那里看着她,刀光剑影当中,这一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