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雪地里行走了好久,两人才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眼前明亮而柔和的灯光将那一条布满足印的雪径照亮。
一个女子正提着灯笼站在方才师潇羽站过的那个地方,翘首四顾,那双透着机敏的眼睛正在努力地往黑暗深处张望,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忽见师潇羽和竹茹一前一后缓步而来,她忙急如风火似地迎了上去,一边扶过师潇羽,一边还朝着后面的竹茹埋怨道:“你们这是去哪了,让我好找?”
瞧拿地上密集的脚印,她似乎已经在这徘徊了很久。不过见着二人,她还是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爽朗而富有感染力。师潇羽也不禁为之一笑:“我们的空无剑怎了?这般懊恼,莫不是那薝卜煎卖完了?”
“别提了。”南星悻悻地怒撇了撇嘴巴,“我来可是有件要紧的事的。”
“什么事?”竹茹紧张地问道,“是祁爷有什么吩咐吗?”
南星忍着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非也。不是祁爷,是有人摆了鸿门宴,请我们过去呢。”
“鸿门宴?”竹茹疑惑地望了南星一眼。
“什么鸿门宴,休听她胡说。”师潇羽轻轻地拍了一下南星的额头。
“嘻嘻……”南星不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田二说他师父忙了一下午了,说是要为我们饯行。走,瞧瞧去。”说着,师潇羽将手中的袖炉递到竹茹的手里,“看这叛徒还有什么话好说。”
南星满目讶异地看着竹茹从师潇羽的手里稳稳地接过袖炉,虽然她明知那袖炉是冷的,但心里还是像受了某种冷落一样,忍不住一酸。
三人踏着柔软的雪面,回到了廊檐下。
“我鞋袜湿了,南星,陪我进去换一下。竹茹,你先过去吧。”
“怎么还弄湿了自己啊。这么冷的天,可别再冻坏了。这寒从脚底下生,可是大意不得的啊,尤其是女子……”南星絮絮不休地在嘴里念念有词,又是埋怨又是心疼。
也不知是不是她平常过于贪吃的缘故,她这张嘴过早地出现了超乎同龄人的充沛活力。
师潇羽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很有耐心地微笑着,一言不发。只是这次,她放走了竹茹。
看着南星将那件红色斗篷挂在衣桁上,师潇羽蓦地一怔,那衣桁上还有一件白色斗篷,那是今年入冬之前祁穆飞特意命人为师潇羽量身定做的,方才出门之前,它就挂在那衣桁之上,师潇羽还清楚地记得,它底下就是那件红色斗篷。
为何不拿这件放在上面的白色斗篷,而要拿压在底下的红色斗篷?是有意?还是无意?师潇羽陷入了沉思。
是有意?还是无意?另一厢,在雪中踯躅的竹茹也在问着自己同样一个问题。
她原本要去前厅帮忙的,为了尽快赶过去,所以她抄了一条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