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休息了小半个月左右,沈徽到底还是提前去翰林院报到了。
因皇帝对将殷盛乐放入六部里的哪一处一直举棋不定,又有二皇子这个先例在前,所以殷盛乐没叫老爹为难,麻溜地尾在沈徽后头前后脚去了翰林院。
皇帝知道之后沉默了许久,他心中是在是纠结得很,想了半天,最后给了殷盛乐一个学士的名头,叫他如往常一般,到御书房听政,顺便帮亲爹跑跑腿,写写字,也帮内阁的几个老大人们端着折子些。
从外表来看,似乎是皇帝在为了给殷盛乐将来立太子做铺垫。
然而实际上殷盛乐在御书房里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重要的政务他可没什么能插手的地方,顶多在旁边听着,每每听到关键处,皇帝就会像是现代里,一看见电视中出现接吻镜头就使唤自家孩子去倒水的家长一样,叫殷盛乐给他满心纠结的老父亲去沏杯热茶来。
才一个上午,皇帝就喝了四大壶茶水,好不容易捱到午间休息,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就往恭房去了。
何必呢?
殷盛乐摊摊手,抓过杜绪:“杜公公,待父皇回来,你替我跟他请个假,就说,就说我看久了字眼睛晕乎,出去散一散。”
杜绪恭敬地应下了。
又想了想,殷盛乐补上一句:“我晚膳时便回来,请父皇不要担心。”
他一撩衣袍,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出了御书房的大门,殷盛乐的脚步不复以往的轻快,几位阁老以及六部的尚书与侍郎们都在偏殿用午膳呢,最外边一个就是何阁老,他老人家看上去是已经吃饱了,正拿着一张绣了一角迎春花的帕子擦着手。
他猛然看见殷盛乐朝这边走来,将帕子塞进袖口,上前几步拱手道:“老臣见过七殿下。”
“阁老不必多礼。”殷盛乐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要走过来一趟,这位何阁老看自己的眼神可算不上是友善。
但他似乎对阿徽很有好感。
原书里也多次给予男主帮助。
虽然现在何阁老对自己多少还有些偏见,但殷盛乐相信沈徽的男主光环,没道理自己这么多年同吃同住一点儿也没蹭上吧?
然而何阁老的下一个举动,让殷盛乐明白了,身为反派,男主的光环不是他想蹭,就能蹭上的。
只见何阁老与他沉默地对视了片刻,相顾无言气氛格外尴尬,前者猛地一拍脑门:“哎哟,这人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好,老臣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得去向圣上禀告了,七殿下,失陪。”
殷盛乐:“阁老慢走。”
终究还是没能搭上话。
作为帝后最宠爱的孩子,外家看上去也是威名赫赫大权在握,又深受皇恩的模样,就算殷盛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糟糕,但实际上自他十岁以后,陆陆续续地就已经有不少官员暗地里前来投靠了。
虽然都不是什么权职紧要的大官,但也能算是殷朝这只庞大机器里能起得上作用的螺钉,散落在各部里,时不时给殷盛乐传些消息过来。
他自己倒没怎么主动地去联系过这些人,毕竟自家上头一个意向不明确的老爹,一个意向很清晰但就是憋着劲儿似乎想搞个大事的老娘,殷盛乐作为夹在中间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懵逼的小孩儿,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似乎只要自己乖乖巧巧地,就能叫已经生了嫌隙的爹娘重归于好一样。
打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翰林院与六部衙门同在一条街上,殷盛乐在去翰林院找沈徽之前,顺便去六部转了一圈,待他走到翰林院,早过了午休的时间。
与原书中的剧情一样,沈徽这个新出炉的探花郎任翰林院编修一职,一到任上,便被上司的上司要过去修书去了。
沈徽写得一笔好字,还在宫中读书时,就被这位吴学士夸过几次,如今人终于落到他们翰林院里了,更是一刻也等不得地就把沈徽给调过去了。
殷盛乐在沈徽原本该当差的地方没找到人,摸摸下巴想起来这吴学士就是何阁老的弟子,也是属于主角阵营的。
沈徽在他那里定然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但二皇子可也在翰林院里头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