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远洋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犹如一个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不,比小偷更糟糕!
他现在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
顾重阳站在他面前,目光落在那块餐巾上。
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我……没有,我不是……”师远洋赶紧站直身体,脸憋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他快哭出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顾重阳眯起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问道:“我想的哪样?”
“我不是变态。”师远洋要冒烟了,带着哭腔道。
顾重阳盯着他捏得死紧的拳头,细白的指骨蜷缩在一起。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如此。
小兔子仍对危险一无所觉,惊慌失措地以为自己才是被抓包的那一个。
他对顾重阳的信息素十分渴望,才做出如此亵渎且不文雅的事情,他有罪。
他内心感到煎熬、愧疚。
然而,真正有罪的人却一派自若。
顾重阳施施然坐了下来,抱着手臂看向他道:“跟我说说看,你刚才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诡异。
按理说顾重阳坐着,师远洋站着,高角度的那个人应该更轻松一点。
可现实完全相反。
坐着的人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站着的那个却像做错事情的学生,瑟瑟发抖。
师远洋的头埋得更低了,他硬着头皮坦诚道;
“我想拿那块餐巾。”
顾重阳循循善诱,“拿餐巾做什么?”
师远洋呼吸一窒,过了好一会儿,才羞耻地说:“我想闻一闻你的信息素。”
顾重阳的眼神变了。
局势顿时扭转。
他的牙齿抵住舌尖,用了十二分自制力,才没有当场站起来,将人直接按在餐桌上。
嘴巴里尝到一点血腥的气息,可那股冲动不但没压下去,反而愈发激化。
事情跟他所预料的有点出入,不过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手段需要改一改。
短短几秒钟内,顾重阳再次给师远洋挖好了一个新的陷阱。
如果今天他不知悔改,或者只是表达歉意的话,那么十点之后,他应该下不了床了。
但师远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有了新的办法,重新拿回主动权。
Omega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想解释又不太敢。
顾重阳迅速压住内心的暴/戾,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想闻我的信息素,为什么?”
师远洋快窘迫到无法呼吸了,尤其是他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时。
“你脸色不太好,先坐下。”顾重阳善解人意地招了招手。
师远洋颤巍巍地在他对面坐下,手指绞住衣服。
“是这样的,我可能是到了筑巢期……”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也许不知道,omega在这个时期行为会比较怪异。我想待在有你信息素的空间里,那样能使我感到安全。”
他勉强把404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顾重阳静静地听着,眼睛一直在他脸上游移。
师远洋不敢看他,“我很抱歉,之前误会你让你生气,而且我们还没有和好。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可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他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话,要是顾重阳拒绝的话,他恐怕真要当场厥过去。
顾重阳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双手放在桌上交握。
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距离稍微拉近了点,师远洋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白松香,眼神不自知地痴迷起来。
“说说看。”他的细微变化当然逃不过顾重阳的眼睛。
师远洋清醒了一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件你的外套?”
顾重阳的脸黑了黑。
师远洋以为他不愿意,立即道:“我可能只需要几天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衣服做什么的,我会洗干净了再还你。”
顾重阳沉默了。
师远洋顿时感到坐立不安,该死,他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吧?
毕竟自己误会他在先,现在人还没哄好,又提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过了将近一分钟,顾重阳才说道:“只是需要外套而已?”
师远洋一听有希望,眼睛亮了起来,猛点头:“是的,我偶尔闻一下就好。”
顾重阳对自己说不能冲动,不能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拽过来。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几天恐怕不够吧,况且信息素残留在衣物上的时间很短暂,起不了实质性作用。”
师远洋也是第一次经历筑巢期,自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说几天是为了让顾重阳不那么膈应。
闻言,也有点犹豫了。
“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周期,要不我查一下吧。”他拿起桌上的通讯器道。
顾重阳顺势按住他的手背。
比他小一点的手,在他掌心下抖了抖。
他尽量保持声音的温和,微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借你多久都可以。只是光闻信息素的话,你能支持得住吗?”
师远洋愣住了。
是啊,他的精神力衰弱也是个问题。
如果只吸几口信息素,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让他越来越渴望。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难道真要像404说得那样,找人标记他来缓解?
不行不行,一旦标记了,他自身的信息素也会发生变化。
帝军大每半年就会组织一次体检,每个人的体检信息都记录在案。
如果他的信息素在短期内发生等级改变,是会被约谈甚至受处分的。
顾重阳在他纠结的间隙里,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再次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清浅淡雅的白松香,如今变成了妖艳魅惑的蛊毒。
只是一点点气息,就让师远洋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