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暖打的感情牌,说得可怜兮兮的,配上那苍白的脸色,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深知内情的上官淇与小高,听着小姑娘的鬼话,看着小姑娘的表演,敬佩之情当即油然而生。
女老板嘴角抽了抽,心道:脸色不好这坎儿过不去了是吧?
想了想,她道:“你也知道年底了,我这边的钱也的确周转不过来啊,也希望您能谅解一下。”
“老板还跟我说了。”江若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不好意思以及难做的神色,“如果老板们不愿意结现款,那合作就只能暂时……忍痛中断了。”
闻言,女老板神情有些不悦,但又暗自咬牙。
这是威胁吗?
还赊了一批货给他呢,还敢威胁,是不想要货款了不成?
女老板有些气恼,本想直接甩脸色,可转念想到,这家厂房的成衣销量可不错,怎么能轻易中断合作呢?
女老板勉强笑了笑,然后顺着江若暖的话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你们厂的资金如此紧张,我这边,咬咬牙,还是勉强能凑出这两次的货款的。”
年底清账,是生意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原本她想着,能拖欠就拖着,实在不行,就结吧。
不过显然,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不太好糊弄。
是了,她怎么就忘了,上次也是这个小姑娘,凭借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顺利让他们店铺摆上了他们厂房的衣服呢。
对于女老板的鬼话,江若暖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一批货的货款也就几两银子,这么大个店,说拿不出来,还用“凑”这个字,真是……
只不过双方都是在逢场作戏,也都心知肚明。
作为还算合格的生意人,江若暖微笑致谢:“那就多谢老板了。”
上官淇之前不是没有跟江若暖谈过生意的。
那时候作为当事人,他没有太多感触。
可这会子作为旁观者,他瞧着江若暖与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扯皮,你来我往,甚是有趣。
上官家产业众多,虽然平日他主要任务是读书,但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懂得不少其中的弯弯绕。
照他看来,江若暖这妮子,话术真是一套又一套,比起很多做了几年十几年的人,都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的有些凝固。
江若暖自小生活在村中,可没有他这样的家庭环境来耳濡目染。
所以,她之所以能懂这么多,或许就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之前摆摊卖糖画,为卖图纸与人周旋……
上官淇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她可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啊。
想他家中的那些妹妹们,这个年纪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被供着呢?
他在这边出神,那边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
只见女老板转身从柜台后,拿出了一个包袱,摊了开来。
“呐,这些是之前那些货的瑕疵品,摆在我店中压根卖不出去,我要退了这批货。”女老板道。
江若暖闻言上手一件件的翻看起来。
这些都是一些脱丝、有不明显斑点的瑕疵品。
他们的制衣厂,出货前都是要好好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