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成什么样了?”
余绵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冷静、冷静。
方露自责的表情拿捏得很到位:“有两三根伞骨断了,然后伞面也裂开了。真的太抱歉了,我不知道雨下得那么大,早知道就……”
“没事。”余绵打断她,暗暗作了个深呼吸:“一把雨伞而已,坏了就坏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
盛降静静伫在她身侧,轻轻蹙了一下眉心。
方露还是挺过意不去似的,拿着手机点开微信:“你二维码给我,我转钱还你。”
“真的不用。”余绵拒绝。
末了,转身跟盛降撒娇:“哥哥,我抱着奖杯腾不开手,你去把雨伞取过来吧。”
即使坏得不成伞样,她还是要把它带回家。
因为这可是盛降送的。
“好。”盛降平静回答。
雨伞还是搁在原来那个角落里。
盛降身高腿长,四五步路,就把油纸伞拎回手中。
方露秀眉拧得紧紧,又对余绵说:“你要是不把钱收下,我会过意不去的。”
余绵却灿烂一笑:“真的不用还。因为这是盛降送我的,再多的钱,也还不回来的。”
方露脸色一阵苍白。
余绵客客气气跟她说了句再见,之后便拔起腿,和盛降先走出文化中心。
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
只有冷风还在呼呼吹着。
余绵的状态明显渐渐消沉。
盛降原以为她真的一点都不会难过。
不曾想,一坐进车里,她的眼眶即刻通红通红的,把五个奖杯统统往后车座一扔,就捧起那把油纸伞一搭一搭的抽噎着。
盛降心情被她搞得很复杂:“刚才不是不介意么,怎么哭了?”
余绵抽抽嗒嗒:“谁说我不介意了?只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总不能跟她拼命吧。再说,就算是被故意弄坏的,我无凭无据也讨不了说法。毕竟人家都那么愧疚的先来道歉又要赔钱的,我总不能胡搅蛮缠”
有些人的茶艺很高的,能做到滴水不漏。
余绵越想越觉得委屈:“今晚的风力也就两三级。这油纸伞,可是咱们老祖宗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工艺,比那些普通的钢架伞还要耐用。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的,能把整副伞骨搞烂成这样?还说只断裂两三根,这完全已经烂得不成伞样了。”
盛降也并非不懂得鉴别,只是正如余绵所讲的,人家都那么愧疚的先来道歉又要赔钱的,你总不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之下,凭着自己的一腔想象就跟人撕破脸皮。
“别哭,哥哥再买一把给你。”盛降轻声哄她。
“不要。”余绵声线带着哭腔:“第二次买来的东西,就像个替代品,是无法跟第一次比的。”
“可都是我买给你的,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余绵小道理一大堆:“这是我和你还没确认关系的时候,你买给我的。里面寄藏着的情感,绝对是跟现在不一样的。”
“一样的。”盛降坐在驾驶座揽住她的小脑袋:“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哥哥对你的情感,会始终如一,不会三心二意,也绝不会变质。”
“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很难受。”
“我知道。”盛降看她难受,心里也同样不好受,只想挤多点时间出来哄哄她:“咱们今晚别回家了,就在这边找个酒店住一晚,好吗?”
“哥哥陪你……”他低下头,轻啄她温软的嘴角,喘出最后一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