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逐渐夜深人静。
玉棠屋中开了小半扇窗户,她则靠在软榻上拿着一本游记,边看边摇晃着手中的小团扇。
困意涌上,眼皮子极重,但还是强硬撑着。
过了许久,忽然咯吱一声传来,她忙放下了速记和扇子起了身,走到了窗户后边眼巴巴地看着窗户。
窗户被云震打开,她的身影落在窗户外边的他眼中,深色的茶眸露出了几分诧异。
云震后退了几步,随即疾步上前,跃进了屋中,停在了玉棠的半步之外。
“今天怎么在这等我?”低沉的话语中带着惊喜。
三个晚上,玉棠第一个晚上是在床上,但还是醒着的。第二个晚上等他回来,她却是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今日特地在窗台后边等着,着实让他惊喜。
“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等着。
有可能是因为今日听到了云蕾的话。
云震看了眼软榻上的书和团扇,还有那连帐幔都没有放下的床,被子都叠放得整齐。
这哪里像是睡不着的模样?
云震看破不说破。
她这显然是在等他。如此让人雀跃,若是说破了,只怕她会恼羞成怒,一晚上都不该给他好脸色了。
云震牵了她的手,走到软榻旁坐了下来。
半倚靠榻凭,然后把玉棠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就如此亲昵的动作,云震越来越娴熟。
云震感觉得出来,她是不抗拒和自己亲近的,若是要继续下去,她未必会拒绝。
只是云震这会却不想如此随便继续下去。
“想说什么”云震问。
温玉棠微微推开他,自己坐到一旁。犹豫了一下,她才说:“今日我听云蕾说了一件事,有些在意。”
“什么事?”云震也坐了起来。
玉棠目光落在他的左胸口上。微微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抬起眼眸和云震对上视线。
踌躇了一会后,她有些羞涩地问:“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云震蓦地一震,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半晌后,云震眸色幽深,嗓音喑哑地问:“你,确定要我脱衣服?”
温玉棠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气氛好似有些不对了。
虽是如此,可略微停顿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云震沉默许久才站起身子,动手解开腰带,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榻上的温玉棠。
那目光就如同蛮狼盯着小羊羔一样。
被瞧着的小羊羔似乎意会到了些什么,瞬间爆红了脸。
温玉棠压低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震解腰带的手一顿,随即微微眯眸:“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小羊羔红着脸指着他的左胸膛:“我听云蕾说你这有一道刀疤,我就想看看。”
说着忙把手给放了下来。
云震胸口一梗。他方才就怀疑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果不其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云震脸上毫不掩饰地失望,看得玉棠双耳都跟着发烫。
无奈的继续解开腰带,慢慢的拉开衣服。
云震畏热,平日都是脱了上衣睡的。只是和她睡了之后,怕吓着她,所以才会穿上一件单薄的里衣。
里衣一脱,里边便什么都没有了。
云震身上的肌肉纹理细腻而结实,胸.肌下边是六块纹理分明的腹.肌。
是让人脸红的身材。
玉棠面红耳赤。目光不大敢往下,目光停在肩膀上,那上边都有些细碎的旧痕。
当过山贼的,除非是贪生怕死的,不然身上没几道伤是不可能的。
而云震又不是普通的山贼,这身上的伤口自然比旁人的要多一些。
她看到上边的伤痕,唇齿微颤,目光往下。
当看到胸口上,一直蔓延到腹部上的狰狞刀疤,玉棠顿时难受得似乎喘不过气。
抬起手,指尖颠颠巍巍地落在他胸膛的疤痕上,一路顺着刀疤划下来,眼眶逐渐湿润。
“还疼吗?”声音哽咽。
云震目光落在那白嫩的指尖上,那指尖每滑动一分,眼神就暗沉一分。
有些痒,又有些酥酥麻麻的,连着下腹都憋得难受得很。
所以又怎么会疼呢?
“不疼了。”声音更加的沉喑哑。
“我听阿蕾说你那时昏迷了三天三夜,当时一定很凶险。”
云震低眸看向她,见她仔细的抚摸着他的伤疤,心里有些沉默。
当时别人都以为他很凶险,但只有他知道,凶险是外向,内里边却是不可告人的香艳……
这话让他怎么说?
沉默片刻,云震胸腔微震,露出了几分笑:“许是我命数太硬,连阎王都不收我。”
她的指尖停在了他的腰腹上,抬头瞪他:“你还笑得出来,阿蕾说了,当时若是再深一分,就会要了你的命!”
瞪着他的眼神有点凶,但却是盛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