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寻被佟校尉揪着再一次登上了城楼。
在登上城楼的刹那,见有人正欲提刀shā • rén。
长刀落下,距离那人脖颈不足毫厘之处竟停了下来。
抬眼望去,却是佟校尉抓住了刀背,“唯今正直用人之际,你们却阵前杀将!哪有这种事!”
“校尉大人,此人乱我军心,讹传城主要退出琉璃城,导致军心涣散,战士无心死战!”
“是该杀,但是让他战死在城楼上比这样死去更有价值。”
“我要见城主。”被俘之人大声喊道:“是城主要我来传令的,要你们速速撤离琉璃城!”
“一派胡言!”
佟校尉拔出佩刀应声劈落,将那人直接斩杀,“军中岂能朝令夕改?这人定是细作,今日巳时,定有天兵相助,大家务必固守琉璃城。”
这时候,蒙拒全副武装的来到佟校尉的跟前,见传令官横死当场,不由紧蹙眉头,“天锦……”
佟校尉打断他的话道:“有些事容后再说,蒙拒将军,请务必转告城主,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巳时。”
蒙拒惊愕道:“天锦兄,你疯了吗?城主知道你不会撤兵,所以派我亲自前来,军令如山,天锦兄速速撤兵,我来掩护你们撤退,对于国家的军队,城主比谁都清楚,如今国主兵分两路包围了琉璃城,琉璃城岌岌可危,城主已经跟姜国密使缔结盟约,我们只要退守到姜国的轩辕堡便安全了。”
佟校尉双眼满是血红,高声道:“我们退守轩辕堡要度过贯江支流,若是不能及时渡江,又无天堑可据守,到那时该当如何!即使我们到了轩辕堡,若是姜国人出尔反尔又该如何!到那时我们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佟校尉道:“蒙拒将军,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天锦兄只管说来听听。”蒙拒虽是将军衔,但却是城主府的家将,佟校尉虽军衔低了一等,却是国家的正规编制,并手握着琉璃城的兵符,所以,蒙拒并不想与他起任何干戈。
佟校尉道:“若是城主执意要退守轩辕堡,那么我愿意留下来继续镇守琉璃城,这样可以牵制敌人,保护城主渡江。”
蒙拒沉吟须臾,道:“琉璃城已是孤城一座,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佟校尉道:“城主若是前往轩辕堡,国主定会下令分兵追击,到那时琉璃城便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你是要拿城主权当诱饵,旨在保全琉璃城,若是城主有什么不测,这琉璃城就算保住了又有何意义!”蒙拒怒目圆睁的瞪着佟校尉,两人剑拔弩张,犹如两头愤怒的困兽,战斗一触即发。
许是听到了要退走的消息,一众琉璃城的士兵和平民涌上城楼,七嘴八舌的道:“我等誓死固守琉璃城,愿与琉璃城共存亡,决不后退一步!”
琉璃城的原住民更是不愿意离开故土,均表示愿意留下来死战到底。
蒙拒道:“主母生前曾驻守琉璃城,让我丢下琉璃城我岂能心甘?只是城主不想看到我们无谓的牺牲。”
“蒙拒将军,今日若是战死了也是为琉璃城而死,若是丢了琉璃城,便是死了又要魂归何方呢?蒙拒将军请相信我,今日巳时,定有天兵相助。”
“天兵相助?”
“嗯。”佟校尉坚定的道:“相信我。”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模样,蒙拒点点头,转身向着城主府走去。
“兄弟们,看我们的了。”佟校尉将目光落在众人身上,道:“打赢了请你们大块儿吃肉大口喝酒,打败了我们黄泉路上携手相伴,来生还做兄弟!”
“琉璃必胜!琉璃必胜!”
梅寻也被人潮涌上城楼,他探身向着城楼下望去,国主的军队已经在城头搭了云梯,眼看着就要破城。他旋即催动仙法,一时间指尖光芒爆闪,城下原本柔弱的青草,此刻却犹如韧性十足的藤蔓,将国主的士兵紧紧地缚住,虽不至于毙命,但却一时半会儿也不得挣脱。如此一来,攻城速度大打折扣,琉璃军队滚木雷石一齐扔下,那些被藤蔓缠住的人不得挣脱,一时间被砸死砸伤无数。
城头众人见状,无不重新燃起希望,一时间军心大振,那些早已累的虚脱的百姓,此刻也立时来了精神。
过不多时,蒙拒匆匆登上城楼,道:“城主不允,存亡大事,死生之地,岂可不察?佟校尉请不要怨恨城主。”
佟校尉思忖道:“若是告诉城主实情,谁会将一城的存亡寄托在一个陌生人的信口承诺上?”于是扯谎道:“明日巳时,定有神兵下临琉璃城,你让城主只管前往轩辕堡便可,这里放心交给我们。”
“城主交代我转告天锦兄,怎可将一城的生死存亡寄托于无根无据的神兵降临?这样简直是太儿戏了。”
佟校尉道:“既如此,那蒙拒将军只管退兵吧。”
“天锦兄!你这是要违抗军令吗!”蒙拒怒道。
佟校尉将身上的铠甲退去,将头盔扔到一旁道:“我此时并非军人,只是普通的琉璃城百姓而已,所以,没有必要遵守那道撤退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