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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出言时,那罗老歪看见城中如此奢华精美的大漆棺,认为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金珠宝玉的明器,心里犹如百爪挠心,已安耐不住,不等陈玉楼下令,便让手下的工兵上前,动手撬棺。
而陈玉楼正盯着城墙上一片漆黑的敌楼打量,他也发觉得不对,敏锐的直觉感到这城中有股极危险的气息。
虽然古墓中本就应该一片死寂,可敌楼上的那种寂静却令人觉得不安,尤其是进来前,张林说过这城不可进。
因此更觉得这古城中杀机四伏。不免稍微有些出神,竟没留意到罗老歪已经让人去撬棺材。
群盗见陈玉楼不说话,谁也不好阻拦罗老歪。
那些工兵都带着长斧大铲,要撬些棺椁还不容易?
张林出言时,他们都已经抡着开山斧开始砸漆棺了,咣咣咣咣的响声在空寂的地宫里回响着,震得人耳骨嗡嗡生疼。
张林突然出言,陈玉楼又听到开棺的动静,猛地一怔,立即叫道:“停手!这棺椁动不得!”
可陈玉楼出言时为时已晚,那边一众工兵早已打开了棺椁。
待陈玉楼阻止时,也已发现了漆棺石椁不对劲。因为那些棺椁墓床竟然都是空的。
而那些工兵开棺时,也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猛听入口处轰隆一声巨响,藏在城墙中的“千斤闸”就已落了下来。
不过好在张林提前有所准备,那千斤闸虽将张林放在门口的石柱砸裂,确也未落到地,任由半人高的空隙,可供人通过。
而罗老歪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忙问陈玉楼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陈瞎子听见断龙千斤闸落下,好在张林提前准备,尚有退路。当即哪里还管与罗老歪解释,便令众人撤退。
群盗闻言,纷纷往出口奔去。
张林见此,一把夺过罗老歪手中的左轮shǒu • qiāng,朝空连开三枪。
群盗杂乱,突闻枪声,皆停了下来,往张林望去。
张林用枪恐吓群盗道:“列阵后退,谁在乱跑,我崩了他!”
说话声中,陈玉楼也听那敌楼中流水般的机括作响,四周城墙上弓弦孥机大张之声密集无比。
他不知是否是工兵们砸撬棺椁引来的城中机关,那断绝来路的千斤闸轰然砸落,只听瓮城敌楼上流水价的机关响成一片,四周黑漆漆的城墙上弦声骤紧。
闻张林所言,见群盗还在面面相觑,当即道:“都聋了,想活命就听道长的,列阵后退。”
群盗见陈玉楼发令,立即合拢一处,借成方阵,又在方阵四周竖起藤牌,阵内的则将藤牌草盾举在头顶遮拦。犹如进来时般缓缓推向城门口。
古墓中的机关,伏火毒烟十分常见,卸岭器械无论是梯是盾,都用药水浸过,能防水火,当下将阵势收紧,护了个密不透风。
罗老歪带着几名工兵离了方阵,他们看到群盗竖起藤牌,将那阵势护得犹如铁桶一般,又听城头机簧之声层层密密,也知道大事不好,飞也似地往阵中逃去。
陈玉楼见此,只得指挥群盗停下,等他们过来。
而几乎就在同时,四面城墙上的乱箭就已攒射下来。
箭雨飞蝗,铺天盖地,几名工兵脚底下稍慢了些,当场就被射翻在了地上。
那罗老歪毕竟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当下见势头不妙,便专往人缝里头钻,把手下几个弟兄当做活盾牌,总算挣扎着逃回了卸岭群盗的四门兜底盾牌阵里,竟没伤到半根毫毛。
陈玉楼被群盗护在中间,听得四下里箭出如雨,射在藤牌上纷纷掉落。
箭簇孥矢虽然年代久远,可那劲力仍是惊人,他暗自庆幸,张林有先见之明,不然不知卸岭群盗的器械能否抵挡到那城上的箭矢耗尽。
不料刚有这些许侥幸的念头,就觉得火气灼人。原来有些箭矢中藏有火磷,迎风即燃。这地上的累累白骨中又藏了许多火油鱼膏,顿时被引得火势大作,如同烈焰焚城。
群盗此时陷身火海,阵型一阵大乱,陈玉楼急忙让外边的弟兄只管挡住乱箭,里面的把蜈蚣挂山梯探将出去,推开众人身边的白骨,将火墙推远。又令众人缓缓退向城门口。
而就这么稍微一乱,盾阵露出间隙,立刻有几名盗伙中箭带伤,尖簇都是倒刺,入ròu • biàn无法拔出,疼得杀猪般叫个不停。
卸岭群盗虽然将附近的骨骸推远,可脚下仍是着起火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地下埋着易燃的油砖。
虽然油砖中的火油已经挥发了许多,燃烧的势头并不强烈,但也将群盗脚底板烧得焦黑,陈玉楼见此大骂:“元狗恁般恶毒,真想将吾等赶尽杀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