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离开后不久便转道去了一趟教坊司,经夏忆淮的传报,她成功见到了正在堂前训斥宫伎的左司乐。
“你怎么回事,作为领舞竟犯下忘动作的大忌!今晚祭月仪式你胆敢跳错一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左司乐气得火冒三丈,颤抖着一根手指,在宫伎的脑袋上点来点去,唾沫如雨般横飞,说教个没完。
“左司乐大人。”丝竹笑吟吟地上前,定在他的面前行了一礼。
左司乐在看见丝竹那如花似玉的脸庞后,立即收起满身的怒气,微笑道:“丝竹姑娘,是什么大风将您给刮来了?”
“不是什么风。”丝竹瞥了一眼宫伎,神神秘秘地附在左司乐耳畔,小声道:“殿下叫我前来告诉左司乐,此次《月下惊鸿》的领舞恐怕要换人了。”
左司乐闻言一惊,殿下何时如此神通广大了,他是如何知晓此次领舞失误连连.....
就在左司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为什么时,却听见一旁神色肃然的丝竹,坦言道:“不知左司乐可知道.....青鸢?”
左司乐听闻,差点要从圈椅上激动地跳起来。他连忙打发了一旁等候的宫伎,唇角不禁上扬道:“可是醉仙楼的花魁,青鸢?”
醉仙楼的牌坊在凉州可是出了名的响,且不说醉仙楼的掌柜在凉州城的势力如何,就单看这个青鸢,好歹是太子殿下宠了那么多年的的人,肯定差不到哪去。
要是这回她真能栽到我左司乐手里,那我以后可就.....
丝竹见左司乐那一脸贼眉鼠眼的模样,暗自白了他一眼,又道:“青鸢要担任此次领舞,她的舞技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既然是殿下举荐的人,本官自然相信。只是那青鸢姑娘现在,在哪呢?”
语落,左司乐忽想起自己在醉仙楼中,曾经有幸见过覆面纱的青鸢。那妩媚娇俏的眼眸,隐在薄裙内那白皙嫩滑的大长腿,他至今久久难忘怀。
思及此,左司乐表面虽装作淡定,但他炽热的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
他半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听见丝竹道:“在璇玑殿呢。我知道领舞和伴舞的舞步有很大不同,青鸢经验足定出不了岔子,便让她多歇息了一会儿。”
左司乐赞同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咧嘴大笑道:“那我便让下人将领舞的衣裳,送去璇玑殿吧。”
丝竹自他身旁的圈椅坐下,“也好,现下我还有一件事要与左司乐说。”
“姑娘请讲。”左司乐说累了,自顾自地品了一口茶。
丝竹的墨色的瞳仁似闪过一丝狠意,她沉声道:“你与我相识多年,有些话我就不绕弯子说了.....”
月亮才刚刚爬上树梢,凉州的大街小巷就已经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今夜终是火树银花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