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从软榻上起身,长身玉立似挺拔的雪松,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怒意:“你没必要知道,做好你的本职。下次再敢僭越,本宫可就没这么好讲话了。”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里,透着一分薄凉。
蔷薇后背顿时一片濡湿,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攥紧了拳头。
夜玄刚想挥袖离去,忽然眯起桃花眼,心头莫名涌上,一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眉心不由紧皱了起来,对着蔷薇厉声道:“快去寻找羽裳,千万别让她靠近眉公府。”
“奴婢遵命。”蔷薇颔首应道,旋即似一一缕清风般出了寝殿,朝偏殿羽裳的住所走了去。
羽裳出了宫,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半天也拦不下一位,肯载她去眉公府的车夫。
她这就纳闷了,连忙拉着第三个摆手要拒绝她的车夫,蹙眉问道:“我有钱,你为什么不载?”
“不,不是很方便。”马夫随便编了个借口推辞,随即憨憨一笑,黝黑发亮的脸庞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怎么不方便了,你倒是说说。”羽裳看着坐在车辕上抖脚的车夫,真想给他配一袋瓜子,两人一起抖。
“官,官爷不让。今日晨时下的命令,满城都贴满了告,告示,说全凉州的马车,都禁止载去眉,眉公府的客.....”
“说详细点!”羽裳表情故作凶悍,露出两颗大板牙,琼鼻一拱,龇牙咧嘴地对着车夫,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牛魔王”式的低吼。
“已经,已经很详细了。说不让就是不让,你这个小姑娘咋就听,听不懂人话啊!我告诉你,我这,这不是怕你,我只是有点口吃。”
马夫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简直要把他累趴下,连忙掏起腰间的木制水壶,“咕咕”往嘴里灌了几口。
羽裳低叹了一口气,对着马夫挥了挥手,缓缓道:“算了,你走吧。”
须臾马夫点头哈腰,驾起马车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多看了羽裳几眼。
羽裳见状对着他礼貌一笑,马夫也迅速咧嘴冲着羽裳笑了笑,心想道:这城里的姑娘就是俊,真好看!
“瞧一瞧,看一看啊,凉州最新小报消息啊,眉公竟然两日未曾出府,原因竟然是这个.....”
街边卖报的小生不断吆喝着,他看起来十一二岁的青涩模样,手上拿着一张卷成筒的小报,身上背着一个斜挎破烂布包,是个典型的卖报郎。
“诶,这里。”羽裳发出了温柔的声音,站在原地,两只细长的玉腿一交叠,对着卖报郎竖起两指,点了点额头。
卖报郎得知生意来了,连忙穿过面前的几位大婶,快速跑向羽裳,缓缓道:“美丽的小姐,凉州小报,一文钱一张了解一下。”
羽裳阔气地从袖兜里掏出了一文钱,交到卖报郎的手里,道:“给我小报。”
“好嘞。”卖报郎的眼眸中闪出精光,双手接下钱,将小报递给了羽裳。
羽裳接下小报,快速用凤眸扫了一眼凉州小报,在一堆母猪的产后护理中,终于找到了一行关于眉公的小字消息。
“眉公竟然两天未曾出府,竟是因为家中母猪连夜惨死,凶手究竟是谁,还请看下一期的江南小猪报。”
“.....”原来这卖的竟然是凉州小猪报,而且内容严重虚假,难怪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买这种报纸。
羽裳这才后知后觉,她好像被卖报郎给骗了.....
她将手中的江南小猪报揉成了一团,刚想抬手砸向卖报郎,可刚刚还站在身旁的卖报郎,却站在离她三米之远的地方,对她挑衅地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羽裳跺起了脚,连忙朝卖报郎追了过去。
卖报郎一瞬收敛起了脸上欠揍的表情,转身就朝拐角小巷跑去。
卖报郎对这一带熟得很,轻而易举地拐了三条小巷,两条短街,就将追在身后的羽裳给甩开了。
须臾他撑着茶坊外,支棱起小摊的木桩,大喘了几口气,忽然背后一阵凉嗖,他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此时一只皙白修长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装着小报的斜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