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到翊王府的殷雲翊,将自己反锁关在了书房内,不许任何人打搅,连晚膳都免了。
“王妃,王爷从宫中回来便不吃不喝,您快去劝劝王爷吧。”碧瑶神色慌张地从门外走来,打扰了正在用膳的羽裳。
羽裳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巴里嚼了嚼,道:“他今日进宫送玉,理应很开心才是,这又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他了?”
碧瑶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奴婢不知,王妃回来表情可怕的很,跟要吃人似的。”
羽裳闻言筷子一顿,蹙起了眉头:“你这话可千万别被他听了去,脑袋还想不想要?”
碧瑶一向心直口快,被羽裳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
得知四周无人,她又看向了悠闲喝汤的羽裳,不解问道:“奴婢知道错了,可王爷都这么生气了,王妃你怎么还吃得下饭啊?”
羽裳瞥了一眼碧瑶,神色镇定自若:“现在去只会惹怒王爷,再等等。”
与羽裳分别这么几个月,碧瑶真是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就连昨日她亲自准备的牛奶玫瑰浴,羽裳也不是立即就宽衣下浴,先是派几名侍卫在浴房外巡视,又找几名丫鬟试了试水温等,这才放心下了浴池。
碧瑶站累了,一屁股自羽裳身旁坐下,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王爷现在不就是正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吗?”
羽裳吃完了缓缓打了个饱嗝,伸出修长的食指左右摇了摇:“非也。”
经过这几个月和殷雲翊的相处,她知道他是外冷内热,有事自己扛,有心事自己藏的一个人。
而且他对任何人都有一定戒备心,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
羽裳猜测,这也许和他曾经的遭受过的经历有关,可她没有目睹过殷雲翊的过去,只能当做猜想。
“王爷现在最需要冷静了,现在去打扰他,只会让他更恼怒。再过一个时辰吧,等他想明白了,我再带着美食去找他,没有人饿着肚子,还能逃过美食的诱惑!”羽裳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微凸起的小肚腩,对着碧瑶莞尔一笑。
王妃什么时候考虑事情如此周到了?
碧瑶对羽裳一瞬刮目相看,觉得她这趟远门没白出,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智商一下就在线了。
“王妃说的有道理,那奴婢去叫厨子备一些王爷喜欢吃的菜肴,待会儿你送过去。”
碧瑶还没等羽裳同意,一个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却被羽裳叫了住:“等等。”
羽裳沉吟片刻,缓缓道:“生气的人一般没什么食欲,还是备些点心吧。”
“遵命。”碧瑶说完颔首退了下,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羽裳一个人了。
她双手拖着下巴,望向窗外泛着银光的月色,忽然想起自己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向父亲、母亲报平安。也不知道时隔几月他们有没有想自己,明日定要上门去瞧瞧。
想到回国公府,她又忆起了一件,比找到谋害自己凶手还重要的事。
那便是竹清的死,是她心头一个隐隐作痛的疙瘩,她必须搞起竹清之死的原因,若竹清不是自杀,凶手到现在也该放下警惕,露出狼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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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雲翊手握一青色酒壶从书房踉跄走出,浑身布满了桃花酿的醇香,棱角分明的脸颊透着淡红,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没有聚焦地扫了一眼书房外的场景。
是时,他一袭宽松的玄袍交领处微敞,举起手中的酒壶又仰头痛饮了一口,滚烫的喉结微微发痒,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