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的出现,令安静了几秒钟的院子又重新躁动了起来。宫人们跪在地上,不敢正大光明抬头看,只好用眼睛瞟来瞟去,窥探着暮雨的一举一动。
暮雨整个人像一只轻飘的幽魂,来到羽裳面前,随即跪倒在她的裙摆边,一个劲地摇头道:“王妃我没有shā • rén,我没有。”
羽裳闻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众人看戏的眼神,开口道:“你们都散了,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几名侍卫从地上站起摆了摆手,“不行啊王妃,她是shā • rén犯,我们走了,谁确保您的安全.....”
羽裳闻言,上扬的眼尾似胭脂般染红一片,凤眸间寒光四射扫向侍卫们,怒声道:“你说她是shā • rén犯,你是见过她shā • rén了?”
侍卫们沉默片刻,纷纷摇了摇头:“没,没有。”
“她是没有shā • rén,但她害人了!”太监们见羽裳在这立马改口,随即团结一心地冲进柴房,将被木柴打晕的王太监从里面拖至门外,将他口吐白沫的凄惨面容,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太监,暮雨化愤怒为动力,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尖声嘶吼道:“你们胡说八道!明明是他想捂住我喊救命的嘴,自己碰到身后的木柴,所以才被砸伤的!”
“是这样么?”羽裳将凌冽的目光,转移到了太监们身上。
“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是你用身子诱惑他进去,然后敲晕了他!”太监们一口否定暮雨的话,还顺便侮辱了一下她的清白。
“我相信她,她不会干出这种事。”羽裳将暮雨从地上搀扶了起来,阴沉着凤眸道:“倒是你们,一口一个诱惑,我看你们才像是馋暮雨身子的人!”
太监们被羽裳训斥地默不作声,一个个佯装委屈的样貌,趴在王太监的身旁,委屈道:“老王你活该,活该被王妃的侍女轻薄,人都被打晕了,还要扣上馋身子的罪名,真是该死啊.....”
“老王你说你咋就这么傻呢,被一个侍女搞得团团转!”
“老王你撑住,我们带你去医馆。”
太监们说着便要架起王太监离开院子,却被羽裳的一句话拦了下来:“你们想走就走,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王妃?”
尖嘴猴腮的太监听闻,停下离开的步伐,回过头红着眼眶,继续做戏道:“我们在王府这么些年,可谓是忠心耿耿。而王妃是怎样偏袒自己的侍女,不惜抹黑我们的尊严,真是令人心寒啊。这王府容不下我们,不留也罢!”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山茶苑。”山茶苑外的两名侍卫连忙将狂奔的羽裳拦下,生怕她再往前一步,打搅了屋内那位戚夫人的清净。
“路过,路过,我这就走。”羽裳笑嘻嘻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眼见没有宫女追上来,扶着墙缓了一口气。
“那快走吧。”侍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羽裳快点离开。
“好。”羽裳拧了一把还在滴水的衣袖,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一道清冽的女声喊了住:“等一下。”
无命从石青柱后走出,上下瞥了一眼宛如“落汤鸡”的羽裳,不由讥讽地笑了一声,道:“半个时辰没见,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要你管。”羽裳嗔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山茶苑外走了去。
无命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拦住了羽裳的去路,她微眯起细长的杏眸,缓缓道:“要不是戚夫人叫我来请你,我才懒得管。”
羽裳面对无命的阻拦,凤眸间闪过了一丝不悦:“这就是你请人的态度?”
无命昂首上前一步,拍了拍羽裳的肩膀,挑起了秀眉:“怎么,还要我找人把你抬进去不成。”
“无命,休得无礼。”戚夫人走出主屋,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的毫无礼数的无命,连忙出声呵斥道。
戚夫人的话音一出,羽裳和无命几乎同时抖了抖肩。
无命是因为心虚,羽裳则是被戚夫人高昂具有震慑力的音量吓的。
无命见戚夫人出现,脸上凶悍的表情变得乖觉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戚夫人走路带风,直径略过无命,看向了她身后衣衫褴褛的羽裳,唇角微勾:“退下领罚,我有些话要与这位姑娘单独说。”
无命双腿似筛米糠般打着颤,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一脸委屈道:“我错了夫人,您不要责罚奴婢,好不好?”
戚夫人拢了拢身华贵的丝绸披肩,连正眼都懒得移向无命。凌厉的眼神落在了新修的细长透亮指甲,冷冷道:“不老实在宫主身边伺候,总喜欢耍些滑头,猜测我的心思办事。你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会对你好吗?”
无命这回犹如被五雷轰顶般,“咚”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对着戚夫人直磕起了头:“不是的夫人,夫人您听我解释!”
羽裳听到这眼前陡然一亮,内心恍然大悟:原来想让我遭宫主嫌弃,并将我撵出宫的不是戚夫人,而是无命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