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重新返回房间,绮玉打瞌睡的眼皮忽然掀起,一双黝黑大眼直望着逐渐蹲下的她,还以为她是有心悔改来给她们解绑的,可谁曾想这个恶毒王妃居然.....
脱小姐的衣裳,还扒拉小姐头上的碧霞凤冠?
绮玉瞳孔震惊到不敢眨眼,只见羽裳一个劲地将慕诗情头上的发饰、绒花拔下,往自己整齐是发髻上插,甚至一双慌乱的手,摸上了慕诗情衣裳交领处,开始帮她脱掉红色的云霞鹊纹红裙.....
羽裳的手法十分娴熟,很快将慕诗情的外衣下裤扒了个干净,甚至连搁在床榻下的晴彩绣花鞋也穿在了自己脚上。
要不是绮玉的嘴巴被抹布堵上,估计下巴都能惊掉了,她的目光尾随着羽裳的每一个动作,已经没把她当一个正常人看待。
这样一个在寒冬雪天掠夺女子衣物和贵重头饰的的人,只能称之为不要脸的女土匪!!
羽裳无视绮玉怨恨的目光,在穿戴好一整套新娘装束后,她将胸前歪斜的珍珠项链戴正,随即对着绮玉挑了挑狭长的凤眉,凤眸含笑地将红帕往头上一盖,摸着黑出了主屋。
门外的丫鬟等得她花都要凋谢了,暮雨见只有新娘一个人出来,好心搀扶了一下,后脚跟打飘的她,开口问道:“王妃呢?”
羽裳躲在盖头帕下无声狂笑,露在外面的肩膀却微微轻耸,摇了摇头。
暮雨以为羽裳不想见心爱的王爷和其他女人结婚,于是眼不看为净,找个凉快地方待着了,结果没想到她从凤鸣阁搀扶至大堂,一路都十分安静,甚至让她觉得哑巴了的新娘子,会是古灵精怪的羽裳??
羽裳过角门跨入四方大堂,两旁的宾客们见到她,开始齐向她身上散花。
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她由暮雨搀扶,隔着盖头帕,隐约看见前方祖先牌位前,站在一位身姿挺拔,由几位公公扶直身的男人。
走近一看,他的面色堪比包公黑,浑身虚弱地冒着冷汗,刀削般的白净下颌紧绷着,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羽裳站在他身旁,东替侯站在羽裳身旁,将羽裳交给殷雲翊,脸都快笑僵了:“我的女儿从此就交给王爷照顾了,望二位新人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嗯,终于从东替侯嘴里听见像样的人话了,羽裳满意地点了点头。
须臾奏乐鸣炮,她又听傧相念了一大段祝贺词,手中便被陪嫁丫鬟绮兰塞了三只点燃冒着白烟的香。
殷雲翊不肯握香,云太妃见他肯站着就不错了,也不敢让公公给他递香,便只让羽裳上来,到祖先排位前上香,羽裳有模有样地颔首几番,退回三步又来到了殷雲翊身旁。
趁着彦丞相代表百官,拱手祝贺这段金玉良缘,羽裳藏着衣袖下的手,悄悄碰了碰身旁殷雲翊的手腕处。
殷雲翊无力地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并向她瞥去厌恶清冷的眼神,她见状,弯了弯唇角,大胆地露出手,又隔着殷雲翊的衣料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这一幕正好被坐在席位上的侯夫人和云太妃瞧见,两人无意对视,会心一笑。
“雲翊这孩子不善表达,你们家情儿倒是学着你,有一手啊。”云太妃坐的端正,眼睛目视前方,动着唇角与身旁的侯夫人对话。